宋安瑜走到军营关押周勤晗的围帐前,有两个侍卫还守在这里,宋安瑜对二人说:“今日镇亲王摆宴庆功,你们也去乐一乐,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二人默默应了一声,把长枪放在一边,带了刀剑在身边。
侍卫走后,宋安瑜二人走进帐中,帐中只点了一盏油灯照明,可以看见两张竖立起来的大木板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还有一个四方的铁笼子,里面牵着四条锁链,绑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穿戴整齐,脸上有些淤青伤痕,见到他们二人之时,有些回避之态。
“冠军侯,认得这把剑吗?”宋安瑜把凌虚剑拿到周勤晗面前。
周勤晗粗粗瞥过,便转过头去,冷声道:“不认识。”
宋安瑜冷笑一声,他看着满墙的刑具,哪一件都不能让他满意,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宋宁瑾起先很奇怪为什么这里关着的人是周勤晗,周勤晗是犯了什么错?宋宁瑾环视一圈,联系前后也猜出了一些缘由,看见宋安瑜有些犹豫为难,宋宁瑾走到方笼面前。宋宁瑾的身影完全笼罩住周勤晗,周勤晗缓缓扭过头来,微微一怔,宋宁瑾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镇北王杀回来了,占领了碎叶城。”宋宁瑾说。
“是吗?”周勤晗嘴角微扬。
“镇亲王要用你换城中的布防军,镇北王不愿要你这弃子。听到外面庆功的乐声了吗?”宋宁瑾洋洋一笑。
“你。。。”周勤晗语气一颤,咳了两声,“你是想,从我这里炸出什么?”
“碎叶城指日可待,你对镇北王,对我们都没有利用价值了。你的认罪书,会由镇亲王亲自呈给陛下。通敌叛国是一等大罪,周氏一族十四岁以上的男子尽数斩首,十四岁以下的男子流边。三族内的女子入教坊司,九族内的女子贩卖为婢。”宋安瑜坐在审讯桌前,按着凌虚剑挑着灯花。
这话正解释了宋宁瑾心中未解之惑。
原来周勤晗就是那个叛徒。
周勤晗冷哼一声,发白的脸色和颤音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慌张,“要是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宋安瑜没想到这个书呆子在这个时候脑子还挺清醒。
“凌虚剑是我父亲的佩剑,今晚我们兄妹要用这把剑了结你的性命。”宋宁瑾说。
周勤晗哆嗦着站起身,铁链哗哗直响,宋宁瑾退后一步,尽显得意。
“你们?”周勤晗抓着铁笼,许是口干舌燥,所以说话也哆嗦着。
“镇亲王把人调走,你就该知道,是为什么。”宋安瑜抽出剑,缓缓靠近。
周勤晗抬手阻挡着,忙往后退,“你,你敢杀我,我,我祖父位居麒麟阁,你敢杀我!”
“有何不敢?老侯爷泉下有知,只会感激我为他清理门户。”宋安瑜说。
“像你这样只会纸上谈兵,养尊处优,狂妄自大的不肖子孙,玷污了老侯爷的名声,还敢提起老侯爷!”宋安瑜不免气愤。
宋宁瑾也不曾见过宋安瑜对谁说过这么重的话,一时有些惊诧。
“我玷污!”周勤晗满眼含泪,指着宋安瑜谴责道:“你们宋氏父子,掌控军中大权,我堂堂冠军侯府出身,竟然要管运粮草,做这样的琐事!难道不是你们逼我到这样的田地吗?”
宋安瑜听罢,痛心疾首,只剩一股怒气郁结于心,宋承煜多次原谅,多次包涵,还是换的周勤晗这样的背叛,他无言以对。
“多说无益,向父亲赎罪去吧。”宋安瑜拉开宋安瑜,他忘记了来此的最初目的是为了炸出宋承煜的消息,他已经被背痛冲昏了头脑,谁能想到自己多次支持的人竟然是害的父亲失踪的罪魁祸首呢?
宋宁瑾也是有些慌了,眼见宋安瑜真的打开了铁笼的锁,一手把周勤晗拉了出来,嘴上还骂道:“你这弱不禁风的废物,你就该抱着冠军侯的牌坊,庸庸碌碌一辈子!”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周勤晗双手拉扯住宋安瑜,争得面红耳赤:“你爹死了,你也该抱着他的牌坊,等着老死。”
宋宁瑾心尖一颤,而宋安瑜已经怒不可遏,一拳抡过去,剑柄砸在周勤晗太阳穴上,破口处流出鲜血,“你通敌叛国,枉为人!”
“你眼看你父亲身死他乡,你又是什么孝子?”周勤晗脱口而出。
这话脱口,周勤晗下意识的缩起身子,宋安瑜还未曾反应过来,抬起手就要再打下去,宋宁瑾听得冷汗一冒,冲上前去拉住宋安瑜,宋安瑜下手一顿,见到是宋宁瑾,才停下来。
宋宁瑾双眼通红,拦住宋安瑜,回身冷笑道:“看来冠军侯瞒了不少事情啊?”
宋安瑜幡然醒悟,差点被怒气冲昏头脑。
好在宋宁瑾还比较冷静。
宋安瑜一把把周勤晗丢进铁笼,宋宁瑾回身盯了一眼宋安瑜,再回过头去看向周勤晗,周勤晗被重重摔在地上,背后生疼,眼看宋宁瑾嘴角噙着一抹凉笑,周勤晗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看来刚才他说的话也是有几分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