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药面前,亦不过是泥捏陶塑,土鸡瓦狗尔!何况区区赵信城?大帅,末将请令,甘为大军先锋,两个时辰之内攻破赵信城,今夜请大帅于城中饮酒安寝!”
房俊微微眯眼,思量一番,道:“可!”
兵贵神速。
自兵出白道,这一路行来,唐军皆是贯彻这一条宗旨,大军顶风冒雪狂飙突进,绝对不给薛延陀人任何喘息缓和从容布置的机会。眼下契苾可勒一路逃亡,必然已经抵达赵信城,城中有所防范。
但是谁能够想到唐军千里突进,抵达赵信城下却连歇息休整一番都不肯,便陡然发动攻击?
出其不意,攻敌不备,乃是兵家必胜之要旨。
况且有火器在手,这个时代的任何一座城池在房俊面前都犹如纸糊一般,可是肆意摧毁,无可抵御!
趁着契苾可勒刚刚抵达赵信城,城中守军尚未来得及部署,赵信城附近的胡人部落想必亦来不及被征召而来协助守城,出其不意的猝然攻城,定然能够彻底打乱薛延陀守军的布局。
只要攻陷赵信城,由此至漠北的胡人腹心之地,再无天险可守,在拥有火枪的唐军面前便犹如一个柔弱的小媳妇儿,随便欺凌,任意蹂躏!
薛仁贵领命,一脸兴奋的追上自己所部兵卒,策马加速,缓缓脱离大部队,向着赵信城挺进。
岂能不兴奋呢?
身为汉家儿郎,蒙恬、李牧、卫青、霍去病、窦宪等等一众对外战争之中战功赫赫的名将,从小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一代又一代的将其视为毕生崇拜之豪杰!
现在,脚下这片被冰雪覆盖的荒凉土地,就有着那些汉家英雄曾遗留下来的足迹。
追寻着前辈英雄的足迹,向着胡人的心腹之地一路挺进,攻无不克,而后勒石燕然、封狼居胥……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高尚的人生巅峰?
只要踏破郁督军山,饮马安侯水,纵然马革裹尸,又有何妨?!
大丈夫死则死矣,当名垂青史,重逾泰山!
……
赵信城上。
泥熟一身革甲,须发在寒风中凤舞张扬,身边斥候川流不息,不断将前方的战报传回。
看着远处风雪之中隐隐透出的如火一般的红色,数万唐军风驰电掣一般袭杀而来,泥熟暗暗心惊。
突袭数千里,直抵赵信城下,居然连修整一番都不肯,便悍然攻城么?
到底是唐军统帅鲁莽无能,亦或是信心十足,根本未曾将赵信城放在眼中?
想起契苾可勒了临行之前的警告,泥熟蹙着眉,大手一挥:“准备作战!”
唐军悍然攻城的决策,令他有些被动。赵信城地处窴颜山下,附近河流众多,每到夏日河水充沛水草肥美,左右尽皆聚集了无数零散的部族。本来他打算将这些部族的青壮尽皆征召汇聚在赵信城,以绝对优势的兵力阻碍唐军的进攻。
无需出城野战,只需要仅仅扼守城池,用不了多久,毫无补给的唐军自己就得撤退,届时他再率军从后追杀,唐军便有如丧家之犬一般仓惶逃亡,这莽莽雪原荒凉大碛,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却不曾想,唐军居然如此悍勇无畏,刚刚抵达城下便发起进攻……
嗯?
那几辆覆盖了厚厚木板的车子,是怎么回事?
没有云梯,没有撞车,难道唐军就要凭借这几辆乌龟盖子一般的东西,就妄想攻破固若金汤的赵信城?
蓦然,泥熟想起之前契苾可勒警告他的话语:唐军有一种车子,覆盖木板,不惧滚木擂石,能够轻易的城池炸毁……
泥熟心中不安,断然下令道:“立刻从城上用绳子顺下去,将这些车子给老子毁掉!”
他不明白唐军到底是如何炸毁城高墙厚的武川镇的,但是既然这种车子出现得如此诡异,那就必然是与此有关。不明白唐军的意图没关系,老子只要将你这种车子毁掉,那不就没事了?
契苾可勒这个家伙,还真是愚蠢啊,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