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黔首罢了。咱们在河西没见过蝗虫嘛,那东西一起来,整片整片都要吃掉,谁还管你是不是有道理,真是胡扯。论邀名,还是他们中原人啊!”
伴当无语,自家主人倒是聪颖,可就是没用在正途啊。被自家主人这么一岔,伴当心累,不想说了。
但伴当不想说,索琦因为扳回一城,倒兴致高涨,他饶过那卓茂的木雕,看后室还有一泥塑,一副将军打扮,好奇道:
“这又是谁?”
伴当仔细看了看两边的悼词,不确定道:
“应该是光武时期的云台二十八将,昌城侯刘植。据说他就是战死在密县的,应该是在这里给他立了个塑,我再看看这边的碑文。”
伴当仔细看了碑文,大致就讲了昌城迎主,招降刘杨、平定河北的关辉战绩,又悲痛于他战死于密县的哀伤。
“嗯,没错了,就是昌城侯。”
伴当这边确定,那边索琦突然叹了口气,就见其人道:
“那卓茂不过一介腐儒,刘植也不过是北地一土豪。而现在一个功成太傅,为帝王之师,一个马上封侯,为帝王功狗。是谁之功?”
伴当不确定道:
“努力?”
索琦摇了摇头,伸出手指:
“因为他们都遇到了光武,才有这一番际遇,懂了吧。”
伴当明白。
随后索琦叹道:
“恨没有光武,使我只做了富家翁啊。阿程,你信不,你主人要是也遇到个光武这般的人物,我敦煌索氏也能做到光武元勋之家。憾矣!”
伴当看着主人的自矜样,再次无语。
突然,索琦又看到壁上提着一行字:
“上成公者,密县人也。其初行久而不还,后归,语其家云:我已得仙。因辞家而去。家人见其举步稍高,良久乃没云。”
索琦一惊,呢喃道:
“此地还有仙人乎?”
伴当不确定,只是指着下面连个人名,一个是陈寔、一个是韩韶,对他主人道:
“这两不是颍川陈氏和韩氏的先祖吗,这里有他两的题字,说都一起见证了这事,这两道德之家,所以这事应该是可信的。”
索琦摸了摸白壁,叹道:
“多少功名利禄都化作了尘土,要是能像这位仙人一样成仙得道岂不是长生?”
就在索琦激起内心中求道之心,外面突然传来了厮杀声。
一个家奴浑身是血的爬进庙廊,对惊慌的主仆二人道:
“主公,外面是密山贼,他们突然从道边窜出,见人就杀。他们嘴里喊着,诛索贼,迎太平。主公,你们快跑吧。”
索琦一慌,忙带着伴当冲出庙祠。
只见到处是厮杀,大车上木箱都被砍断,钱帛洒了一地。那些裹着黑巾头的密山贼一边杀着自己的家眷,一边争抢这些钱财。
那边伴当已经偷摸上了一架马车,他一脚踹翻一个想上马车的密山贼,一边对呆着的索琦大吼:
“主人,快上车。”
索琦一激灵,忙爬上了车内,惊魂未定之际,伴当已经驾着马车,向着北面飞驰而去。
这马车的动静,直接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在几个头目的呵斥下,那些争抢财物的密山贼不情愿的追向了马车。
密山贼是密县内盘踞在密山的一伙盗匪。起家时间并不久,桓帝时期,密山还是文风颇盛,不少隐士还都隐居在这密山,一方面养望,一方面教习学生。
就比如长社钟氏的老祖钟皓,就曾在此隐居。其人少以笃行称,公府连辟,为二兄未仕,避隐密山,以诗律教授门徒千余人。后终为士大夫之楷模。
一般而言,这隐士的绝妙就在于,它隐的目的就是为显。所以一般所谓的隐士都会隐居在权贵聚集的京畿附近,这样才好把名声传出去。不然真隐居,直接隐居到南方深山大泽不就行了?
不过这这隐居呢,又不能距离京城太近,不然人家会觉得你是在邀名。所以,这密山就成了颍川名士们绝佳的隐居之所。
它处在颍川和京都的中间,既离家近,又距离京都不远,可谓家事国事两不耽误。
但这几年,天下不靖,尤其是密县因为括田兼并的问题,越来越多的黔首脱籍上山开垦土地,隐士们烦不胜烦,也就放弃了此地。最后这密山反倒成了失意者和破产户的家园。
而这帮要围杀索琦的密山贼,就与之有血仇,他们家里田土多是为其人豪夺,现在听到消息,知道索琦弃官逃命,于是一并在这里伏杀索琦。
不过密山贼虽然有统一称号,但实际上各不相属,都是一群乌合,见到满地的钱帛,根本没心思追杀索琦。
最后只有三十多人向着索琦追杀过去。
正在驾车的伴当,慌忙喊车内的主人打开后匣,让他将里面的都抛出去。索琦依言开箱,只见里面是一块块马蹄金。
索琦顾不得想这些马蹄金哪来的,连忙将这些丢下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