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那少年郎举杯站了起来,没有耍赖,没有生气,还调侃了一番,“酒啊酒,你今日是赖上我了。”他即兴赋诗一首,又爽快地将酒饮了,“下次总不能再让我起了吧。”
嘉和掩唇低笑,心觉这人真有趣。
柳树下,一袭青衣圆领长袍的男人唇角紧抿,他在此驻足良久,终于还是迈开步子,朝亭子这走来。“司少阁主怎么来了?”
众人正玩得尽兴,忽有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少阁主要不要也来玩玩?那还有两个空位。”
亭外的小径上,司焱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正看着嘉和坐下的方向。
“司少阁主他过来了。“永宁小声嘀咕道,视线从那方收起,下意识看向嘉和。
嘉和舒展开的眉慢慢拢起,好不容易被郑文瑶坏了的心情得到缓解,高兴不过片刻,那快意顿时被突然出现的人搅了。
只剩两个空位了,一个在永宁左手方,也就是她的斜对面;一个则是隔她较远的末端。
而眼下司焱进了亭子里,略过了末端的空位,便只剩那一个位子了。
嘉和不想看见司焱,烦躁地起身,转身离开,“我不玩了,你们继续。”
“等等,我陪你。“永宁也跟着起身,追了出去。司焱双唇紧紧抿着,袖子里的手慢慢拢了拢,他蓦地转身,去追离开的嘉和。
亭子里的众人一头雾水,有人挠了挠头,疑惑道:“这三人怎么了?好奇怪。”
郑文瑶看着亭外渐远的三道背影,不禁陷入沉思。肃王府占地颇广,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那石林亭子的不远处便是一片宽阔的大池塘。
曲桥连接水中亭子和岸边,也有几名贵女在蜿蜒的曲桥边喂鱼赏景。
已进夏口,冒出嫩绿的荷叶尖角,偶尔有蜻蜓立在尖角上,铺展开的数片荷叶浮在水面,锦鲤藏在小小的荷叶下面,见有鱼食洒下,纷纷现身,围着争抢鱼食吃。司焱大抵是有话跟嘉和说,追了出来,两人感情的事情,永宁不便在中间插/着,将空间留给了两人。她一人也不想回石林亭子了,见池塘的曲桥上有女郎们赏景喂鱼,便过来了,寻了个僻静的地儿,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坐着,拿了鱼食喂鱼。
永宁攥着一小把鱼食,少少地洒入水中,一群锦鲤闻着味儿就追了归来,争先恐后地抢着鱼食,弄得水花四溅。见鱼儿吃得欢,永宁不禁笑了笑。
“长公主怎么独自在这儿?“郑文瑶对嘉和不感兴趣,从亭子里出来后,就一直跟在永宁的后面,随她来了这池塘边。
郑文瑶没坐旁边的那些石头,虽看着干净,但风吹雨淋的指不定多脏。
她往前走几步,靠近永宁的同时也离池塘近了几分,垂眸看着永宁,体贴道:“一个人多无聊,不如随我去找大家玩。”
永宁莞尔一笑,摇头道:“多谢郑娘子好意,不过我喜静,喜欢一个人待着。”
“那长公主在池塘边仔细些,我去那边了。“郑文瑶笑道,指了指曲桥。
郑文瑶说着便要离开,她本就靠近池塘边,比永宁坐的地方近。倏地,她踩了一块石砾,脚下一滑,身子重心不稳,不受控制地往后面的池塘栽去。
“啊一一救我。”
郑文瑶惊慌失措,手臂往前一抓,抓住永宁。“扑通一一”
两人双双跌落池塘,巨大的水花溅起,永宁方才坐过的石头上都落了水花。
虽然已经步入夏日,但池塘里的水仍然冰凉。冰凉的水没过了脖子,永宁被一股湿冷的冰寒紧紧裹着,她本就惧水,此刻怕得浑身颤抖,煞白着脸在水里扑腾,冷冷的水花溅到脸上。
她离岸边越来越远,只觉有一股大力将她往水里按,郑文瑶紧紧缠着她,她越扑腾,身子往水了越下沉,呛了好几口水,鼻腔难受极了。
耳畔嗡嗡作响,听见了咕噜水声,也听见了岸边慌乱嘈杂的声音。
“长公主落水了!郑家娘子也落水了!来人,快来人救人!”
“来人啊!”
永宁在冰凉的水里沉沉浮浮,莫大的恐惧席卷全身,她连续呛了好几口水,眼前逐渐混混花花,看不清楚水面。就在永宁快要沉底的时候,那缠拽她的力忽然卸了,她短瞬的一沉间,一股大力托着她,将她重新托出水面看,她呛了一口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却在晕过去之际,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一道低醇着急的声音。
“月如。”
那是她的名字,姜月如。
然而永宁已经没了意识。
丞相府。
“混账!”
郑丞相火冒三丈,也顾不得眼前靠在床头的女子一副虚弱的模样,抬手一巴掌扇去。
耳光响亮清脆。
“你这是要气死我!!”
郑文瑶被扇懵了,脸颊的痛意袭来,才回了神,捂着五指红痕的脸落泪,哭着望着父亲,“父亲打我?”“我落水慌了神,无意间才将永宁拉了下去。”“郑丞相两眉倒竖,别提有多生气了,厉声喝道:爹知道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