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还活着,她们终于在自己的庇佑下,留在了自己身边,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谢昭宁深吸了口气,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无妨的,你们回来就好!青坞她们已经把你们二人的住处收拾出来了,你们便还是留在我身边伺候。一切照旧吧!”
谢昭宁的一席话,说得樊星樊月也再哭起来。
此时外头又有通传声,原来是姜氏来看她了。
母亲怎会这时候过来?
谢昭宁立刻让女使们打了水来,略将脸擦擦。又让樊星和樊月先下去歇息。
随即姜氏才走进来。
因今日是谢承义受封赏的日子,姜氏穿着件绛红色的蜀锦褙子,头发也梳成牡丹髻,衬得姜氏越发雍容华贵,身后却跟着人数众多的女使们。
女使们手上都捧着许多的东西,有之前谢昭宁见到过的那个十八层的巨大的妆盒,打开里面是各种琳琅满目的头面,还有各式的绫罗绸缎,金丝楠木的围屏,翡翠的摆件,甚至还有姜氏自己养的许多的茶花——这些东西已经摆不下了,含霜指挥着身后的女使,都摆到了谢昭宁的院子里去,正好她的院子里光秃秃的,也只种了几株树罢了。
顿时屋里便被挤得满满当当,热热闹闹。院子里也是花团锦簇的。
谢昭宁看着大家络绎不绝地搬东西,有些惊愕地问姜氏:“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姜氏却指着这些东西一一地道:“上次叫你选,你却没有选,其实母亲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些本就全都是要给你的,这些是各式赤金头面,那套嵌翡翠的,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旧物。还有这座金丝楠的围屏,是我特地制的八仙过海的花样……是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母亲就给你备下的。”
含霜她们笑盈盈地把盒子都打开,那流光溢彩顿时填满了屋子,饶是谢昭宁曾是郡王夫人,也未曾见过这些的场面。她问母亲:“您这是何意?”
姜氏拉着谢昭宁坐下,让女使们都退出去,道:“今儿你洗清了罪名,母亲高兴得很。其实上次你说你没做过,母亲便已经信了你,只是你父亲不肯信。如今叫你父亲也信了,把那真正作恶的也揪出来了,母亲欣慰得很。这些东西本早就该给你的,只是……”
说到这里姜氏微微一顿,又笑:“罢了,不说这些,今日你洗清了便好!”
谢昭宁却察觉到其中有些许不对之处,既是察觉了,那她便要问清楚。她知道从前她和母亲的隔阂,绝不是简单的她顽劣不听话,恶人挑唆这样简单。
她问:“究竟是因何事,母亲尽可告诉我。”
姜氏本已经不想提起,她觉得人始终还是要往前看,追究过往的事不应该。但是昭昭既然问了,她才说道:“母亲以前不是没有给过你首饰,只是转眼便看到你送了旁人。有一次送你的一条碧玺石的手串,那是你外祖母留下的遗物,我叫春景送给你,还让她与你说清楚来历,转眼却看到出现在谢芷宁的手腕上。母亲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如此便更是生你的气!想来我那时也做得不好……”
谢昭宁眉头轻皱,什么碧玺石的手串?
她想了许久,才缓缓地道:“母亲,以前都是春景姐姐送这些东西过来的,她送过来时,并不会告诉我这些东西是什么来历,甚至会告诉我,是先送去二妹妹那里挑选了,剩下的再给我送来。我听了就不高兴,自然会随手送了别人。”
姜氏眼睛微微一眯,听到女儿这般说,如何还能不明白,以前竟是春景在背后使坏,叫她误会了昭昭。她眼中冷光一闪,又对谢昭宁笑笑:“娘知道了,定会好生处置的!”
知道原来是因这个,姜氏心里也舒心了许多。瞧着女孩儿如今亭亭玉立的,又和她外祖母像,和她也有些像,生得仿佛比她年轻时还好看,这样的感觉很奇妙,虽以前未曾养在身边,但是现在回来了,在她身边养得越来越久,姜氏竟觉得好似已经和女孩儿处了十多年一般,越发的亲近。
姜氏理了理谢昭宁的额发,认真地同她说:“如此更是母亲的不是,以前竟未曾察觉她从中作梗!你十多年未曾养在母亲身边,母亲本该好生的教导你,却误会了你,是母亲大大的不该。”
谢昭宁听了,却笑着道:“母亲,没关系的!”
这次事情发生之时,姜氏没有不信她,其实已是叫她心中感动了。
姜氏却认真地道:“不是如此,母亲以后定是要好生教导你的。以前母亲安排你学女工针黹,学琴棋书画,你总是不愿意,母亲也跟你赌气,想着你若是不愿意我就不强求,这也是大大的不该。”她伸出手指搬着给她算起来,“这样,如今归风堂的课也停了。你便每日来找我,晨起学女工针黹,下午学琴棋书画,晚上再随我学打算盘!就是你不愿意,母亲这次也断不会容许了!”
谢昭宁断断是没想到,事情竟这般发展,笑容微微一愣。还留在屋内的含霜和含月只是噗嗤地笑,心里却是为大娘子感到高兴的,如今这才算是,真正的和夫人说开了。
谢昭宁瞅了背后的含霜含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