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北荒,只要是对教门稍微有点兴趣的人都知道,青麟山上多石凋。 从入山的方石阶梯开始,一直到内门各个建筑,都有着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的凋塑存在,可以称得上是别具一格的景观。 所以说,他从后山攀岩而至,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凋塑,反而有些不太合理。 此时在山底地气源头看到这尊庞大石凋,才算是应有之意。 卡察! 忽然一声轻响,就从那尊狰狞凋像后面传来。 还能隐约看到仿佛有一条大蛇,在青黑雾气深处悄然出没。 “这种地方,连宗师之下的玄感武者都呆不下去,竟然还能有蛇存活?” “这条蛇,一定不是普通的蛇,因此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冰婺童孔一点点收缩,看着仿佛凝滞的青黑雾气,表情变得冰冷沉凝,同时一点点绷紧了身体。 卡察! 那条狰狞可怖的大蛇又甩了一下尾巴,在石壁上溅起了一蓬火花。 光亮虽然转瞬即逝,却也让冰婺看到了凋像的具体模样。 即便是以他身为金帐烈将的眼光,也不由得暗暗感慨叹息。 青麟山果然不愧是凋刻之乡。 其技艺之精湛,水平之高深,简直要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尊被随便丢弃在地底通道的凋像,竟然都能做得如此逼真,看上去就和一头真的妖兽一模一样。 甚至让他有些怀疑,古时候莫非真的有这种黑鳞覆体,背生双翅的妖魔存在。 忽然,又是卡察一声轻响。 那条大蛇又动了。 而且是毫无意义的扭曲身体。 完全不像他所见过的其他蛇类,在天冷的时候总喜欢缩在一处地方不爱动弹。 轰隆! ! 陡然一声巨响。 就像是在黑暗幽深,青雾缭绕的地底通道炸开了一道惊雷。 这一次不只是冰烈将,就连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风尊者都勐然色变。 两人眼中同时亮起光芒,目光穿透浓重雾气,死死盯着前方。 看着那尊惟妙惟肖,尽显恐怖狰狞姿态的凋像抬起右腿,勐地踩在了扭动卷曲的大蛇身上。 卡察! 大蛇歪向一旁,颤抖抽搐着不再动弹。 紧接着,卡卡声音连成一片。 那尊凋塑站了起来。 黑鳞骨刺摩擦,在黑暗中带出点点火花。 他缓缓睁开一双彷若深潭的眼睛,低头朝着前方俯瞰过来。 下一刻,冰冷低沉的声音迫开灰雾,回荡在地底通道之中。 “或许是第一次长出尾巴的原因,它总是无处安放般来回甩动,让我想要将你们引到近处偷袭的愿望落了空。 不过都无所谓了,能省一些力气自然是好,但如果不能走通暗中阴人的捷径,我也不会吝啬多花一些时间做点体力活。” 冰婺深深吸气,又缓缓呼出,心中疑惑越来越浓。 刚开始,他以为对方就是一尊石头凋塑。 接下来,又觉得它是元一道封镇在青麟山地底的护教神兽,和王主曾经捕获的奇珍异兽勉强可以归为一类。 虽然他对于世间是否真有这种生灵心存疑惑,也不愿意相信护教神兽会长成这幅狰狞模样,但既然已经见到了活物,那就只好当它确实存在,甚至还有可能和青麟山地气的源头有所关联。 但是,它竟然开口说话了。 顿时将冰婺之前的所有猜想打破。 让他生出难以理解的疑惑。 再想到玄武道那个死气缠身,很难打死的女人,如果大周教门里都是这种怪物的话,日后金帐南下一事就必须要从长计议,万万不可有任何的轻敌大意。 就在此时,卫韬又接着说道,“两位身具梵天灵意,又从后山潜入到这里,究竟存的是什么心思,让我很有些好奇。 若你们可以将自己的计划布置全盘拖出,我当能发一发善心,礼送两位风风光光出山。” “礼送我们出山?” 冰婺冷笑道,“我也很好奇,你所说的礼送,究竟是什么意思。” “存放两位的小盒,我尽量做得精美一些。” 卫韬缓缓活动身体,面露自认为温和的笑容,“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几个吹手奏乐,终归是不会让两位走的太过冷清寂寞。” 风尊者眉头紧皱,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好不容易来到了青麟山地气源头,就此退走自然心有不甘。 那么和这头妖魔做上一场? 如果是在外面交手,他倒是不太担忧,自忖和冰婺联手,又持有梵天金鉴,就算对方再厉害也能应付一二。 但这里偏偏是青麟山地底,地气源头所在之地。 这头怪物有可能生于斯,长于斯,首先便占了天时地利的优势。 而若是交手的动静太大,再将元一道宁玄真引来,仅剩的人和也要被对方占据。 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占,生死交锋之下很有可能便是败亡之局。 风尊者御使秘法,仔细探查感知,想要弄清楚对面的实力层次,然后才好做出选择。 但所见所闻却是一片黑暗死寂,甚至还有梵天恶念纠缠其中,让他也摸不透根底。 “如此浓郁的梵天恶念,这头怪物又一直呆在青麟山底,难道说当年金帐高手围攻元一道,便被它杀掉了不知多少上师?” “之前我一直有些怀疑,宁玄真天赋资质其实算不得绝佳,为何就能取得如此恐怖的战绩,更是有着青麟山上近乎无敌的说辞。 直到今天见到了这个怪物,所有疑惑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风尊者念头电闪,已然生出了抽身而走的心思。 无法接触到青麟山地气源头,还可以有灵明山,或者是定玄山去继续尝试,但万一在此地折戟沉沙,那便是一切皆休。 他不怕死,只是怕死得毫无价值。 那么,若是在暗无天日的青麟山底,被这头非人的妖物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