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
骆应钧面色如常地抽取桌上纸巾擦脸:“你有选择的余地,我没得选,那是我爸妈,我不可能不管他们的死活。这世上除了爱情之外,还有亲情。”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真就投无路了吗?房子还没卖,钱也没怎么借,”何燕兰冷冷盯着他,“你就是嫌贫爱富,贪慕虚荣。”
骆应钧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二十二年过去了,你还是老样子。能卖的都卖了,只剩下我们住的那一套房子,亲戚朋友躲着我走。不说那群贪得无厌的地痞,只我爸妈治疗起来就是无底洞,就是把那套房卖了也是杯水车薪。钱用完之后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我爸妈等死?”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接受包养,”何燕兰眼底充斥着愤怒,“你就是想走捷径,你爸妈刚好成为你的借口,瞌睡送来枕头。”
再难听的话,骆应钧都听过,他面不改色连眉梢都没多动一下。不过他从没跟何燕兰说过难听话,他们是自由恋爱,自己比她大两岁,婚前婚后都让着她。
“每个家庭不一样,我和我父母感情很深,我愿意不择手段救他们。你和你爸妈感情一般,这些年你经济条件不错,但是给他们的钱并不多,无论你是不是不想便宜了宁宁,都足以证明你对父母感情有限。”
何燕兰脸色倏尔变白。
骆应钧声音平和:“如果不是因为父母,我不至于走这条路。我要是喜欢走捷径,当年就不会和你结婚。”
何燕兰的脸色一白到底,细看瞳孔在轻轻颤栗。
“时至今日,我依然不后悔当年的选择,我认为自己选了那种情况下最优的那条路。当然,确实伤害了你,所以我尽我所能补偿你,房子和一百万现金,还有孩子的一百万抚养费。”骆应钧的声音倏尔低沉,眼底闪动冷光,“我后悔的是把你们姐弟想的太善良。”
何燕兰声若冷雨:“我当年就告诉过你,我不会管孩子。”
骆应钧声音发凉:“你可以不管她,可抚养费我亲手交到你手里,被何燕鸿拿走,你就没一点责任?即便不能替她要回来一部分,你是不是应该补偿她?”
“我说了,我不会管她,她的事,与我无关。”何燕兰讥讽,“现在倒是摆出慈父面孔,你要真那么爱她,当年就不会走。”
骆应钧默然一息,才道:“我是对不起她,但我留了钱,境况好转后我立刻回来。”
何燕兰指尖攥得发白,盯着他的眼睛:“你回来干什么?”
骆应钧微微抬起眼,实话实说:“孩子过得不好,我带走。你过得不好,我出钱安顿你。”破镜难圆,感情回不到过去。
何燕兰慢慢松开隐隐发疼的手指,冷笑一声:“没给你表现的机会,我过得很好。”
骆应钧笑了,笑意抵达眼底,化作凉意:“是啊,你过得很好。手指缝里稍微漏一点就足够改善宁宁的生活,可你就是不愿意。滑稽的是,你现任丈夫工厂破产,然后你卖了省城的房子动了那一百万,工厂起死回生。你用我留下的钱供养新家庭,却不愿意抚养我的女儿。”
何燕兰当即道:“卡号给我,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骆应钧没有理会,只道:“你明明知道了冒名顶替的事情,可为了看我的笑话却不告诉宁宁。结果,你弟弟一家心虚之下,准备制造车祸害她。”
何燕兰怔住了,放在桌子上的手颤了颤,很快又恢复平静:“你把何燕鸿怎么样了?”
骆应钧冷嘲:“不关心女儿,你倒是关心这个弟弟。”
何燕兰反唇相讥:“你的女儿你自己关心去。”
骆应钧微微眯起眼,声音里有一种沁人冷冽:“在你眼里,她只是我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对吗?”
何燕兰不闪不避迎上他的视线,掷地有声:“离婚那一刻起,我就当没生过她。”
“我明白了。”
骆应钧缓缓站起来,来之前的犹豫烟消云散。
他还是不会动她,终究夫妻一场,还为他生了女儿,可总要有人为他女儿不该吃的苦付出代价。
何燕兰愣了愣,见他双眼黑不见底,猛地心头一跳:“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骆应钧垂眼注视她,目光沉幽。
一种不安将何燕兰细细密密笼罩,不等她想明白为什么,就见他大步离开。
何燕兰下意识推开椅子去追:“你站住,骆应钧你给我站住,你把话说清楚。”
守在店门口的保镖上前拦住惶惶不安追上来的何燕兰,越不过人墙,她只能气急败坏地怒吼:“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想干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骆应钧,你个王八蛋,你回来,回来把话说清楚!”
一直关注着咖啡馆情况的赵德海见状,顾不得暴露自己跟踪何燕兰的事情,赶紧冲过来。
猝不及防与进车里的骆应钧打了个照面,赵德海徒然打了个冷战,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错觉。
“骆应钧,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赵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