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叔,请实言告诉侄儿,此事,究竟是何人向王叔建言的?”
李元婴微微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看向李绚:“王侄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绚目光平直的看向李元婴:“王叔,我等王族,本身封禅位置便已经是极近,为何又要向前,王叔应当明白,此中之事,陛下不能让任何一名王族分享荣光,哪怕太子相王也是一样。”
更别说,还有气运。
“二十七郎说的什么,王叔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李元婴有些讪讪的侧头过去。
“王叔听不懂吗,不就是礼部尚书之位。”李绚轻轻冷哼一声,一句话戳破了滕王李元婴的真实用心。
如今朝中,关乎封禅的重要位置,礼部尚书,太常寺卿,宗正寺卿和太子詹事,只有礼部尚书空缺。
自从武承嗣病逝之后,朝中的礼部尚书位置便空了下来。
朝中虽然多番商讨,但没有皇帝点头,礼部尚书的位置,无论如何都定不下来。
但这也就给了很多人希望。
皇帝封禅,无论如何,礼部尚书这个主持人的位置也必须要定下来。
虽然说太常寺卿和宗正寺卿,甚至太子詹事,在一定时候都能顶上,但那样终究于礼仪有缺。
故而这礼部尚书位置的争夺,越是接近封禅之时,朝野争夺就越严重。
李元婴轻叹一声,看向李绚,说道:“二十七郎应该明白,这宗正寺卿,太常寺卿,还有礼部尚书,早年都是由王族担任,后来太常寺卿,宗正寺卿,逐渐被外姓所夺,所幸礼部尚书一直由陇西王兄领衔,但他故去之后,礼部尚书亦无我王族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时机到来,为叔也不指望自己,十一王兄,十三王兄,都是合适人选啊!”
韩王李元嘉,霍王李元轨。
李元婴直接将这两人搬了出来,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二人的确有资格。
韩王是宗室之长,霍王镇守定州多年。
二人有能力又有威望,如果不考虑皇帝和朝臣的意见,他们是绝对够这两个位置的。
李绚轻轻抬头,看向李元婴,目光笔直,直的如同剑一般,看的李元婴心里直发寒:“怎么了,二十七郎?”
“王叔。”李绚轻轻的开口,看着李元婴说道:“此事,韩王伯和霍王叔应该都不知道此事吧?”
李元婴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一抽,身体不自禁的后仰,同时讪讪的说道:“二位王兄他们……他们……”
“王叔何必妄言。”李绚直接打断了李元婴,然后平静的摇摇头,说道:“此事,韩王伯和霍王叔若是知晓,绝对不会同意去做什么礼部尚书。
而且他们也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该他们出面,也不该由滕王叔你出面,更不该求什么礼部尚书,哪怕是韩王伯做什么宗正寺卿,都比礼部尚书合适。”
李元婴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但在李绚平静的注视下不得不将话咽了回去。
“侄儿不知道是什么人,跟王叔说了这番浑话,但此中诸事,陛下自有考量,何来伱我置喙。”李绚转身,不再看李元婴,只是轻声说道:“王叔若是有心,安安心心的过完封禅,然后回阆中去吧。”
“二十七郎。”李元婴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李绚依旧不看他,只是平静的说道:“听说王叔蝶画不错,不妨多做几幅呈献陛下,也好让陛下看一下阆中山水,天下安静,王叔亦是安静之人。”
李元婴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看着侧对他的李绚,李元婴一时间紧紧的咬着牙。
随即,李元婴深深的吸一口气,说道:“多谢二十七郎指点,为叔知道了。”
李绚笑了,转身说道:“韩王伯和霍王叔应该已经到了洛阳,二十二叔心中若是有什么想法,到了洛阳尽可对韩王伯和霍王叔提,二位长辈若是定了什么,侄儿自然遵从,但若是有外人……”
李元婴身体下意识的后仰,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李绚的手按到了腰间的剑柄上,凛冽的杀气清晰可见。
“如此,今日便不留膳于王叔了,王叔请!”李绚站了起来,伸手送客。
“好!”李元婴勉强笑着点点头,站起来说道:“王叔先去见二位王兄,再来和二十七郎商谈。”
“不送!”李绚回头转身,丝毫不再看李元婴。
李元婴一时咬牙,转身快步离开。
……
中堂一时间冷清了下来,轻微的脚步声在侧边响起。
李昭德走到李绚身边,拱手道:“王爷!”
“去找左金吾卫赵中郎将,请他派人协助调查。”
李绚转身看向李昭德,目光冷冽:“去查清楚,究竟是谁在滕王背后挑唆,亲王也敢图谋尚书之位,真是疯了。”
“喏!”李昭德立刻拱手,然后迅速转身离去,李绚话里的意思很清楚,此事上报,由密卫查察。
转过身,李绚朝着侧厅而去。
桌案上已经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