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放心,三郎必定倾尽全力。”李显认真拱手,这件事情,他已经记了下来。
“如此便好。”李绚松了口气,目光微微低垂,他没有告诉李显,在这件事情中,他自己也有一大批人手会顺次上升。
比如来遂,比如何以求。
至于其他狄仁杰,姚崇,宋璟,能不能更进一步,还要看他们的运气。
……
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李绚这才继续说道:“年后,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催促裴尚书,继续在河南道清查隐田,最好继续往东,走淮州,直至扬州……”
“扬州?”李显猛然抬头,看向李绚说道:“今年田舍人不是还要去扬州盯织机的事情吗?”
“这是其一。”李绚轻声说道:“殿下难道忘了吗,今年东宫要接手清查隐田之事了。”
李显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李绚说道:“东宫要接手清查隐田的事情吗,这事不是裴尚书在处理吗?”
李绚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反问道:“去年年底的时候,东宫商议明年之事,就没有提到这些吗?”
“这个!”李显一瞬间有些很不自然,随即苦笑说道:“去年的时候,本来要商量的,但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要听王叔的意见,所以就说是放到今年初再商量。”
李绚顿时无语,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去年如果不是吐蕃的事情进展顺利的话,李绚都不一定能回长安,可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往他头上扣。
李绚略微深吸一口气,说道:“刚才臣说了,今年郝相要致仕,故而裴尚书的位置很可能要动,一旦裴尚书的位置动了,那河南道清查隐田的事情自然就会放下,到时候,若东宫不接手,那北门学士那些人很可能会接手。”
看到李显的神色微变,李绚直接戳底:“殿下总不希望看到北门学士的人接手此事吧,清查隐田能够往上推一个宰相,那么自然就能够再推一个。”
“好,东宫接手。”李显果断点头,即便是李显和李旦的关系再不错,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是没法让的。
“那么此事,谁负责?”李显盯着李绚,问道:“王叔,东宫很难推出人手去负责此事的,长史,司马,他们都不可能抽的出空,其他就算杨长史,陆刺史回京也不能,没人能像裴尚书那样镇压那么多人。”
李绚笑笑,看着李显说道:“殿下稍安勿躁,殿下可还记得,年前文成长公主身体不安,臣建议公主殿下天热之后,往扬州去休养之事?”
李显一愣,问道:“这两件事情有关吗,等等,都是扬州?”
李绚脸上笑容收敛,然后认真说道:“殿下,文成长公主若是要前往扬州休养,最好是能够有人护送,这个人,最好的人选,其实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密国公封言道。”
“姑祖父?”李显神色诧异,然后低声说道:“姑祖父在扬州主要以荣养为先,便是去年东宫布置织机之事他都没有参与,如今清查隐田之事,他又怎么理会?”
封言道是淮南大长公主驸马,密国公,如今就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故宰相、中书令、密国公封德彝之子。
只不过他如今的年纪已经六十多岁,就连扬州的事务都甚少理会,如何还会处理他事?
“殿下放心,等到草原之战结束,密国公这个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会知道该怎么做的,到时,殿下记得带上苏司马,亲自上门去请便可以了。”李绚神色自信,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是这样吗?”李显有些不确定。
“若到时密国公没有时间,殿下还可以让范洗马去负责处理,那个时候,恰好将他的位置升一升,说不定还能带上几个北门学士,不过到那个时候,北门学士做下的功劳,就是殿下的了。”李绚再度送上一招。
李显立刻就放松了下来,点点头,说道:“王叔放心,三郎明白了。”
“这样便好,处理隐田之事虽然有诸种麻烦,但有文成长公主殿下在扬州,一切矛盾都能被压下来的。”李绚眼神闪过一丝郑重,然后站起来说道:“臣该去拜见陛下了,臣离开之后,府中之事,还请殿下略微费心。”
李显顿时肃然起来,认真说道:“王叔放心,王府绝对不会有任何兹扰。”
“如此,臣告退。”
……
平静的行走在宫道之上,李绚面色感慨。
扬州之事,他指望的当然不是封言道,而是裴行俭。
对于裴炎和裴行俭之争,李绚这几年多有布置,但究竟最后会是哪种布置奏效,他也不太清楚,但多做准备,总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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