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开门,我们是义军军政员!”
听闻来人是义军军政员,掌柜赶紧开门。
阎尔梅在楼上听到动静,也在二楼廊檐上观望。
只见来人都用面巾遮住了口鼻,进来后直接发给掌柜一张告示。
随后大声道:“客栈所有人都听着,凡患疫病后主动上报的,我崋部医务局免费治疗。
若有隐瞒病情的,一旦查知,即便治好,也要罚银、罚作苦役!
此外,我们已向店家发放‘疫病防范须知’,上面有防范时疫的一些小办法。识字的可以自行观看,不识字的可向掌柜打听。”
说完,这队义军就离开了。
阎尔梅第一个下楼。
却见掌柜的已经将那告示贴在了墙上。
见阎尔梅下来,掌柜的刻意保持着距离,问:“客官识字吧?”
“识字。”
“那客官自己看,有不懂的再问俺。”
阎尔梅点头,细看告示上内容。
上面首先讲明了此次时疫症状,如:发热、恶寒、咽干、咳嗽、腹泻等。
发热迅速,退热较难,发热反复,咳嗽迁延日久,缠绵难愈。
又说明,此病乃是通过口鼻之气息、唾沫传播扩散,故人与人当保持适当距离,尽量避免到人群聚集之地。
然后就是一些预防疫病的小方法。
如戴面巾又或是直接捂住口鼻的口罩;以醋喷洒房间消毒、用生石灰水喷洒地面消毒;勤洗手,不饮生水;锻炼身体,加强自身对疫病的抵抗能力,等等。
都是些既方便又实用的方法。
别说,阎尔梅看完这些,当真又安心不少。
正准备上楼,忽然想到什么,便到柜台前问:“掌柜的,可有醋卖?”
掌柜的看过公告,知道阎尔梅买醋干吗,于是坐地起价,拿出一小坛醋,道:“一两银子一瓶。”
阎尔梅无语,“掌柜的,你这般涨价,不怕我报给义军知晓?”
掌柜的一听还真怕了——他知道义军对待囤积居奇的商贾手段严酷,动辄抄家,绝不姑息。
于是道:“七钱银子,不能再少了。出了这档子事,全城醋都要涨价。”
阎尔梅一笑,付钱提了醋上去。
他其实并不缺钱,只是看不惯掌柜坐地起价的行为。
···
七日之后。
阎尔梅再次踏足街头,只觉得恍若隔世。
汝阳城在四日前就开始解封,但只允许各店家、商铺派人进出城买卖。
两日前便准许普通人上街,但不得群聚,且必须戴面巾出行。
阎尔梅并非不怕死,所以又在房中呆了两日,这才踏足街头。
只见街上行人稀少,但并不见紧张、慌乱,也没有出现多少人家挂白幡的景象,估摸着应该没多少人死于此次时疫。
经此一事,阎尔梅思想又有所转变,有种时不我待的感觉,迫切地想要做出一番大事来。
他来到昔日崇王府,如今的兴华大元帅府前,递上名贴,道:“烦请禀告李知府,就说沛县友人拜访。”
守门的亲卫听此人说是李长文友人,不敢怠慢,当即拿着名贴进去禀报。
没过多久,李长文竟亲自出门迎接,一脸笑容地上前要与阎尔梅握手。
“阎兄可算是来了!”
阎尔梅连忙后退,道:“李兄,时疫仍在,咱们还是别太靠近比较好——这可是你们立下的规矩,你这个知府可不能带头破坏。”
“哈哈哈,阎兄说的是。”李长文倒也不尴尬,做了個请的手势,“走,我们进去叙话。”
李长文将阎尔梅带到了当初招待葛文优的阁楼中,让人上了茶水,便问:“看阎兄的样子,来汝阳城有段日子了吧?”
阎尔梅苦笑了下,“我进城第二天你们便封城了。”
“时疫来袭,我们也是不得已。”
“这样做挺好。”阎尔梅换了个松快点的坐姿,喝了口茶,问:“此番疫病情势如何?”
“还好——我们有一整套的疫病防治方法,又是在时疫刚出现时就察觉,落实了种种措施。
到目前为止,全城因此次时疫病亡者不足十人。目前疫病患者,则尚未超过百人。”
李长文言语之间颇为得意。
阎尔梅听了则大为震惊,“情势竟如此之好?!”
李长文笑着捋了捋胡须,又道:“阎兄或许不知,我们已探查得知,此番时疫是从开封府城传开来的。
大约便是在三月初,李闯从开封败退不久爆发的。
目前北边以开封城为中心,中牟、兰阳、陈留、杞县、通许、尉氏、郑州等多地,都受时疫所困。
这些地方原本就受饥荒、兵祸困扰,此番又逢时疫,很多地方已然变成了鬼蜮啊。”
得知这一消息,阎尔梅眉头深皱,叹息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