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报技能等待面试的灾民太多,崋部第二天就开始了面试。
张锟接到通知后,按照崋部将士的指引,来到专门面试“识字会算”的营地,赫然发现这一场便有数百人!
考场连桌子都没有,张锟等“考生”每人只有一个凳子和一张木板,须得以木板为桌,进行笔试。
卷子发现来后,张锟看过后有点懵。
他本以为,崋部这场考试再差也会考考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甚至是四书五经中的章句。
谁知上面竟是一道道用大白话写的“考题”。
比如第一题:你认为当官为吏最重要的两点是什么,请各用四个字回答。
又比如:张三在周老爷家打短工,因周老爷不给工钱,遂偷了他家一头羊卖掉,你认为官府应如何处理此事?
还比如:一典史得知两村村民为争水打群架,该如何应对?
和这些问题比起来,后面那些比“鸡兔同笼”还要略难点的算术应用题,反倒显得比较正常了。
张锟有考试的经验,因此看完了整张考卷后便先把算术题都尽量做了,只留下了一道确实不会的没做,接着才去答前面那些古怪的问题。
一直到监考官提示离考试结束还有一刻钟时,张锟才将前面的问题勉强都做了回答。至于说回答得是否正确,他就不清楚了。
匆匆检查了一遍卷子,便交了卷。
离开考试的营地后,张锟竟然碰到了昔日在祥符县学的一位同学,薛亮。
他听说薛亮考上举人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
“薛亮?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薛亮看到张锟也略微惊喜了下,随即叹道:“都是开封城里的,你在这里,我如何就不该在这里?”
张锟直言道:“听说你中了举,之前洪水灌城时,没能托关系坐船逃出去吗?”
薛亮道:“开封城官员、权贵众多,进士也不少,我一個新晋举人算得了什么?
别说这事了,今天这场考试你也参加了,觉得如何?这会不会就是崋部遴选官吏的考试?”
张锟摇头,“选官肯定不会如此草率,多半是选拔一些文吏罢了。”
“我也是如此想的,但我听说,崋部吏员亦可升官。所以,今日这场考试,未尝不是你我在崋部迈入仕途的途径。
不过今日之考题,前面的那些倒还好说,后面的算术题未免偏难了些。”
张锟听了神色古怪。
薛亮察言观色能力颇强,见状问:“怎么,张兄可是有不同见解?”
张锟如实说道:“我倒是觉得后面的算术题相对容易,前面的那些问题古怪了些。”
“哈哈哈,”薛亮听了笑起来,“看来张兄算术能力颇强啊。”
显然,薛亮对张锟强于算术之事并不在意——在他看来,算术只是小道,只能用于遴选类似书算之类的文吏。前面那些问题,才是崋部为选拔预备官员所出的。
他比张锟更擅长前面的题,到了崋部,他这个举人也会比张锟更容易做官···
三日后。
考试结果出来,张锟、薛亮都被选上了。
薛亮被雇佣为灾民迁徙队伍的大队长,张锟却是成了负责统计、记录迁徙队伍中一营灾民物资用度的“账房”。
一个大队长管五十户灾民,而一营有十个大队长。真论及身份,张锟这个“账房”反倒是比薛亮这个大队长高了半级。
这让薛亮略有点无语。
但他到没有不满意——他认为大队长这个职位,做好了更容易“升官”,也更有实权。
不过,对于迁徙这件事,他却是略微有那么一点点抗拒的,因为他家在开封城外有几百亩田地。
崋部的官吏、将士做事都十分干练、高效,他们这些人的职务安排下去不过两天,便组织他们上船,准备往南迁徙。
上船之前,薛亮找到了他们的营长,一位崋军哨副。
薛亮已经打听清楚了崋军将官级别,知道营长比哨副高了三级,而这个哨副只是临时兼任难民营营长。
于是他见了这哨副,便道:“请问黄营长,我们这是要迁徙到哪里去?”
“南边去。”
听到这回答,薛亮眼角微抽,心道:你这不跟没回答一样吗?
遂硬着头皮追问:“具体是去南边哪里?”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看来是不方便说。’薛亮心想。
同时对他们将要被迁徙去的地方更好奇了。
上了船后,他暗中找到张锟谈论此事,推测道:“张兄,你说崋军该不会是要将我们迁徙到什么贫瘠、荒僻之地吧?不然为何要隐瞒迁徙地点?”
“不会。”张锟如今已经对崋军很信任,“你别忘了,当初那位旅军政员可是说过,我们将要迁徙去的地方,土地肥沃不亚于开封府。”
薛亮还是觉得崋军的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