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就属于非人了。他是目前已知唯一一个文医双修的文心文士/杏林医士，能打能辅还能救死扶伤。元凰六年了啊，杏林医士才冒出几个？</br> 平日求爷爷告奶奶都捞不来一人。</br> 这位可是文医双修！</br> 稀有种的稀有。</br> 在未来几年乃至十几年都可能冒不出第二个的存在！方衍在北漠之战亮相，人是白天出名的，武将是晚上爬窗的。这么说可能夸张，但方衍确实收到了好些个橄榄枝啊。</br> 跟方衍打好关系，日后残了能办加急。</br> 晁廉可倒好，他跟方衍绑定。</br> 如此珍贵的杏林医士，说要就要，主上还答应了！若是换做自己出列请战，开口能要到一个杏林医士随军辅助？呵呵，抢不到。</br> 晁廉被众人看得浑身不自在。</br> 只得尴尬假笑。</br> 另外两个武将没想到还有这福利。</br> “恭喜恭喜。”</br> “恭喜晁将军。”</br> 一声声恭贺道喜让晁廉无所适从。</br> 不是，这有什么好恭喜的？</br> 直到他带着军令回去收拾东西，调遣兵马，也没想通这个问题。想不通，他很快就将问题抛到了脑后，因为少冲在闹腾。好大一个人，还跟孩子一样任性坐在地上，两条腿直直伸着，岔开挡住营帐大门，双手抱胸鼓着腮帮子。方衍被他的坐姿气到两眼发黑。</br> 晁廉：“……”</br> 果不其然，他看到方衍去找鸡毛掸子了。</br> 这玩意儿属于消耗品。</br> 公鸡拔毛速度抵不上报废速度。</br> 只因为少冲越来越能惹六哥生气，六哥一生气就撸袖子，架不住少冲有武气护体，文心文士那点儿力道跟挠痒痒一样不带劲儿。</br> 六哥就改用鸡毛掸子了，专门打少冲。</br> “六哥——六哥——六哥——”</br> 正赌气踞坐的少冲被打得抱头鼠窜，营帐不大，以少冲的身手也要挨几下。鸡飞狗跳之中夹杂着六哥愤怒的咆哮，晁廉都能看到六哥失控喷出的口水：“踞坐！踞坐！你踞坐给谁看？你信不信老子将你那玩意儿拧下来打个结！下次再踞坐一个试试看啊！”</br> 晁廉小心翼翼贴着进来，生怕被波及。</br> 少冲也是活该啊。</br> 虽说他这会儿穿的是合裆裤，但踞坐对于文士出身的六哥而言还是太出格了，活该被打。少冲闹脾气的结果就是挨了一顿胖揍。</br> 看着少冲手臂上一条条红痕，晁廉下意识龇牙：“十三，你怎么又惹六哥生气？”</br> 少冲道：“你们都不带我去上南。”</br> 晁廉一猜就知道是为这事儿。</br> “不带你去也是为了你好。”</br> “但你们不是说咱们以前都在上南？”</br> 少冲对以前的记忆很模糊，特别是那次重伤醒来，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只知道身边两个人气息很舒服，下意识想要亲近。随着伤势好转，他也慢慢能记住、理解一些事情。六哥和十二哥告诉他，他以前还有十个哥哥，每个都对他很好很好。</br> 【那哥哥们人呢？】</br> 少冲的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br> 擦了掉，擦了掉，仿佛眼睛坏了。</br> 六哥沉默，十二哥笑容勉强。</br> 【搬去地里住着了。】</br> 【都去地里住着？】</br> 【嗯，都去了。】</br> 六哥告诉他，他们的家乡在一个叫上南的地方。尽管十三个结拜兄弟就两个是上南人士，但在其他人心中，上南就是唯一故乡。</br> 那里承载着所有人最美好的回忆。</br> 既如此，自己为何不能回去？</br> 晁廉被少冲这话问得语塞，情绪也随之低落：“正因如此，十三现在才不能回去。咱们现在是康国武将，要服从军令，一切以大局为重。以你的实力，去上南是浪费。”</br> 主力仍以河尹为主。</br> 高国想要拿下上南便只剩偷袭。</br> 偷袭这事儿只有一次机会。</br> 事先有准备，兵力充裕就能防守下来。</br> 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br> 另一重原因便是敌人之中可能有二十等彻侯助阵，永生教的教主是个潜在隐患，在正面战场亮相的几率极大。若是文武颠倒，少冲极有可能会是表现最亮眼的一个。他也期待少冲被的心智能借助此次机会得到改善。</br> 这些打算对于少冲而言太复杂了。</br> 少冲果然没听懂：“不懂。”</br> 方衍道：“因为这里更需要你。”</br> 少冲哼了一声：“不懂。”</br> 方衍又道：“你不在意少白的安危了？”</br> 少冲刚想回答，却想到此前少白“背叛”的一幕幕，心下赌气，哼道：“不懂！”</br> 方衍故意重重叹气，余光注意少冲反应，扬高音量：“那算了，让少白等死吧。”</br> 少冲坐不住：“死？”</br> 这个字他是懂的。</br> 之前被他徒手撕碎的、拧断脑袋的、一掌拍成血沫的……这些人都叫“死”，人死了就会搬去地下住着，被一个叫阎王爷的坏东西欺负。他预想一下少白的一百种死法，心有不忍，面上不情不愿道：“哼嗯，好吧。”</br> 少白是无情无义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