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黑色的皮鞋微动,轻轻踩住军靴边缘。
安珀声音低低,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他墨色的眼睛黑夜般清冷神秘,却比星辰还要明亮,直直盯着路德维希道:“你也许缺一个不会阻拦你做任何事,并且可以共进退的伴侣?”
路德维希眼眸暗了暗,低沉的声音吐出:“您指谁?”
话音未落,路德维希只感觉腰间忽然一紧,雄虫漫不经心的吻落在他冰凉的耳垂上,然后顺着向脸颊偏移,那么缓慢,那么温柔,痒意就像虫子一样爬遍全身,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空气中仿佛落下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捕获其中,军靴挣扎着想逃、想后退,却发现被那只黑色的皮鞋踩得无法动弹,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不——
路德维希眼底罕见闪过了一抹慌张与无措,只感觉主动权不知从何时脱手,所有底牌都被对方看了个干净。他无意识挣扎起来,却反被雄虫牢牢扣住指尖,从格斗场擂台上沾
染的血腥味还没散去,丝丝缕缕侵入鼻息,就像最上等的迷.情香。
对方一点也不见着急,吻得慢条斯理。
当那种温热湿濡的触感来到唇瓣上时,路德维希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滚烫和羞耻。他白皙的脖颈与脸颊开始蔓延浅浅的薄红,玫瑰色的唇瓣被反复碾揉,渐渐覆上一层水光,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不……”
路德维希被吻到缺氧,身形控制不住向下滑落,安珀的手臂却用力一圈,直接将他抵在了书桌边缘坐着,刚才掠夺般的吻终于停息,雌虫紧紧攥着他的肩膀,呼吸急促,那双冷淡的眼眸染上红晕,一片水光迷离。
美景动人心。
安珀心想他前世的时候,后宫有如斯美人吗?奈何记忆空白,实在寻不到分毫痕迹。他轻轻抵住路德维希的额头,声音低沉,却极尽暧昧厮磨:“路德维希少将,建议你仔细考虑我的话。”
路德维希闻言呼吸一顿,不知想起什么,嘲讽提醒道:“可您已经和我退婚了,还是说您认为兰伊家族的雌虫是路边廉价的大白菜,可以随意舍取?”
安珀听他提起退婚的事,不见丝毫羞愧,反而笑了笑:“海兹城有规定退婚的雄虫不可以再结婚吗?”
路德维希一把攥住他的领带,嗓音压低,难掩冰冷:“既然要结婚,当初为什么又要退婚?”
他还在为了那件事耿耿于怀。
而安珀自然也不会给费南背黑锅,他随手拨开路德维希滑落下来的一缕乱发,指尖轻抚对方的脸颊,心想看起来肆无忌惮,竟是个小心眼:“退婚的事是爷爷做的,他没和我商量。”
路德维希闻言一顿,他见安珀神色不似作伪,脸色微妙变幻一瞬,显得有些难看:“为什么?”
他曾经想过是安珀风流受不住管束所以要和自己退婚,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长辈费南,毕竟对方看起来敦厚仁善,没道理要退他的婚。
安珀笑着耸肩:“谁知道,也许他觉得和我订婚是害了你,又或者他觉得海兹城不适合我们,打算回到原来的地方,总而言之,退婚的事他没和我商量过,毕竟……”
原本攥紧的领带因为主人的倾身靠近而失去张力,丝绸的质感蛇一般从指缝溜走,只剩对方在耳畔半真半假的低语:“他知道我不想退婚……”
不想退婚?为什么?
这个答案深究下去有两种极端的方向,要么是冰冷的利益,要么是暧昧到令虫心化,路德维希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半落入沸水,一半落入冰窟,又冷又烫,又酸又麻。
他还是怔怔问出了口:“为什么?”
安珀没有回答,温热的唇瓣贴在雌虫脖颈处,沿着动脉缓慢往上移动,最后噙住了对方熟红色的唇瓣,轻而易举撬开牙关,窥探到了路德维希的心思。
模糊的字眼响起:“不重要。”
婚已经退了,所以没必要再纠结这个无意义的问题,安珀更喜欢思考当下和未
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欲念,动作却又好像被欲念浸透,有着年轻俊美的面容,还有岁月沉淀的暗沉桀骜,糅杂成了一种奇异的魅力。()
就像路德维希明明不想上楼,却偏偏被安珀勾了上来,并从高处被对方拉下泥潭,犯了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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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从没有和谁如此亲密过,那种呼吸被掠夺殆尽的感觉又出现了,大脑昏昏沉沉,理智消失。他用尽最后一丝清明攥紧雄虫的衣领,力道一度紧得有些粗暴,艰难哑声问道:
“我能信你吗?”
他更像在问自己。
那种明明知道对方可能不怀好意,却偏偏心存侥幸,把自己全部都赌进去的感觉。
安珀倾身,任由他攥住自己的衣领,这是一个略显宠溺的姿势:“不试试怎么知道?”
“……”
路德维希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