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问题,易迟迟应的很爽快。
但她也有要求。
“蚕丝绢、绣线、乃至全套的绣花针和绣绷需要友谊商店提供。”
“自然。”
这玩意他们不提供,外面也买不到。
四大名绣需要用的线和外面的线有区别,针也一样。
不是所有的针都叫绣花针。
“另外,我需要友谊商店出具一份证明。”
宁建东看着她的目光亮了几分,“你怎么会提这样一个要求?”
易迟迟苦笑,“叔啊,现今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您比我清楚,我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万一被举报有个证明我也好脱身。”
这话一出,旁听的闻时心里咯噔一下,“刺绣犯忌讳?”
可这也不对啊,针犯忌讳的话,为什么会有绣花厂,很多枕巾、被面上都有绣花。
“各地政策的执行标准不一样。”
宁建东无奈解释,“因为把握不好标准,只能随大流。”
羊城没有刺绣大师吗?
有。
就算羊城没有,周边城市也有。
就拿海岛的黎族来说,双面绣同样是一绝,还有她们的织锦同样是宝贵的文化遗产。
但没人敢动,为什么?
被早些年的疯狂吓到了。
然后,转行的转行,就此沉寂的沉寂。
那些舍不得转行的,进了勉强算搭边的纺织厂,干的工作却和刺绣不搭边。
他们不想改变现状吗?
想。
但还是那句话,没人敢动。
毕竟牵一发动全身。
全国各地都行走在同一条路上,你却要另外开辟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出来,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承担的风险也大。
收获的利益却是个未知。
枪打出头鸟这话,适合任何时代。
没有能力改变大环境的情况下,唯有随波逐流才是正确的路。
因此,现今各地唯有友谊商店有手工绣,别的地方都没有。
而友谊商店的手工绣,主要交易对象是外宾、侨胞等。
倒是不受影响。
可大师难得啊。
现有的几位大师,年纪大了眼睛花了,带出来的徒弟要么出不了师,要么转行干起了别的。
因此,大师难求。
易迟迟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他郑重道,“我先给你开个带公章的证明,这幅你放心大胆的绣,电话号码也留给你以防万一,交货那天要是没问题我再给你开个特聘技术员的工作证明。”
“好。”
有了宁建东这句话,易迟迟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
接下来就该谈价格了。
过程不算顺利,宁建东压价有点狠,事关自己的利益易迟迟也不愿意退步。
于是,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不行,你这个价格太高了。”
“我的手艺值这个价,不可能退,干就干,不干大不了我也不干了,我干裁缝去。”
易迟迟懒得和他掰扯,直接下了最后威胁。
宁建东到嘴的话戛然而止,这个威胁有点狠。
但凡他手里有第一个手艺如此精湛的刺绣大师,他都不可能吃这个威胁。
可偏偏他没有。
“真没得降了?”
“叔啊,你要的是双面绣,不是单面绣,这两种绣品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就不再同一条水平线上。”
言下之意:降不了,也不可能降。
宁建东捧了茶杯吨吨喝水,那架势狂放的好像生怕喝慢了就会渴死似的。
闻时朝易迟迟使了个眼色,示意你把人弄得抓狂了。
易迟迟的回答是微笑,这才到哪,大尺寸的价格才是真的高。
单面绣过关后,那幅熊猫和小熊猫的双面绣,才是真正的大头。
她也不觉得她过不了关,所以,得先就价格的问题给宁建东打个预防针。
免得下次又给她压价。
交一幅压一幅价是真的烦。
瞅了眼捧着个茶杯像捧着玉玺似的宁建东,她笑道,“叔,要不你考虑清楚再联系我们?”
这几个意思?
宁建东惊了,“你不想干了?”
“没有,我这不是看你很犯愁的样子么。”
她笑眯眯,一副不知愁滋味的样子,看得宁建东牙疼。
他放下杯子,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离了友谊商店,你可真就真有裁缝这一条路了。”
“谁说的。”
易迟迟不赞同这个说法,“我不干裁缝也有我汉子养我。”
来了,终于轮到他表现了。
闻时挺了挺胸膛,又清了清嗓子,“我想了下,其实刺绣这个活不好干,坏眼睛,要不媳妇,这活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