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半抱地带着自己接近昏迷状态的哥哥向回走。
他的脸上是蓬勃欲发的怒气。少年张口,一句尖锐的“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早就一-"还没说完,苍白脸色的少年倏地睁开眼睛,瞬间爆发的力量就连谭珩都没受住,一脚被他踹得向后踉跄几步。谭珩抬头震惊而茫然地看着他,瞳孔却骤然紧缩一一同一轮明月下,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灵力自谭磬脚下旋转形成阵法,在谭珩目眦欲裂扑去的前一刻,携带着阵中唯一的人瞬移至依旧留有浮冰的冰冷漆黑的海底。
谭磬挣扎不得、动弹不能,只能感受到海水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张口喷出一串夹杂着血沫的气泡。
在视野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注视着泠泠透亮的海水上方,似乎看到了一双幽冷漆黑的眼眸。
“千机师兄?”
符盈惊诧地微微睁圆眼睛,看向叫住她的少年:“师兄怎会在这里?”她表现得惊讶,实际在迈进京城大门时便感应到了熟悉的灵力,只是不知道李千机是何时来到京城的。
“我随父亲来此送些东西。"李千机先向落后半步走来的晏回青问了声好,才道,“好久不见,符盈师妹。”
的确是好久不见。
自两年前玄石门一别后,符盈就再未见过李千机。她只从黛寻口中隐约听闻他的闭关修炼貌似不太顺利,好像是他自己的身体有些问题,中途甚至还回了岐宁本家。
“千机师兄回过问仙宗了吗?黛师姐和卞师兄之前老是和我念叨起师兄,要是他们知道师兄出关了肯定要高兴坏了。“符盈说着,像是刚刚发现什么一样惊讶道,“师兄,你这次闭关竞然连跳两阶?”千钧潭时的李千机尚且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短短两年时间,如今却已到了元婴中期。
她的表情十分真诚,赞美之词不打磕绊地说了一连串才意犹未尽停止,听得晏回青瞥了她一眼,又移开目光。
这话说的,现在在场修炼速度最迅速的人就是你自己吧。想归想,晏回青没拆符盈的台。他也看出符盈说了这么多应该是有事情想套李千机,自己在这待着会让对方不自在,干脆道:“你们先聊,我有事先走了。”
说罢,他简单颔首后便自觉离开了。
“小师叔日理万机,不必在意。“符盈眨了眨眼,乘胜追击问,“话说回来,师兄你怎么穿成这样子?”
李千机依旧扎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只是没像往日那样随便扯了几根发带了事,而是戴着流云纹的发冠,身上更是着了件玄色滚边镶银丝的锦服,布料在稍显昏暗的夜幕下也似是流淌着微光。
这幅打扮和他在问仙宗时素面朝天的样子截然不同,更接近他另外那名声赫赫的岐宁李家大少爷的身份。
但这位矜贵的少爷闻言却偏头嗤笑一声,不是为她,显然是为强逼着他换上这身衣服的人。
他向旁扫了一眼天枢学宫门前的冷清,不答反问:“师妹用膳了吗?恰好我在溪山楼定了座,不知师妹是否愿意赏脸一去?”李千机是系统盖戳的原书重要角色,符盈本就担心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和原书龙傲天有牵扯再横生事端,若非是来京城的事情耽误了,她一直在琢磨着去岐宁拜访一下他。
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他出关了,就算李千机不提,符盈也要找个机会和他坐下长谈细聊,听着李千机主动邀请当下便干脆利落地应下了。于是二人又转道去溪山楼。
溪山楼是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仙门弟子最常去的酒楼,因这酒楼各方菜系最齐全、味道最正宗,每到饭点便车马盈门,客满无席。唯一遗憾的地方就在于酒楼不似旁的那样彻夜经营,而是每至卯时便挂牌歇业。
如今早已过了卯时,李千机却说他在溪山楼定了座,符盈没多说什么,望见那一身华贵的酒楼管事诚惶诚恐将他们迎进门时才心想,难怪这溪山楼即便是王公贵族来敲门,也只是笑意盈盈让其明日再来,原来底气在这呢。待这里只剩符盈和李千机二人,少年才懒懒散散道:…刚从皇宫出来,父亲非说礼仪不可废,强逼着人换上这些繁琐累赘的衣裳。”符盈听说岐宁李家和尚东国皇室的关系,若真算起来,说不定李千机和当今天子还有些血缘关系。
她对这些事情意兴阑珊,可他既然避着人和符盈说这些话,想必也不仅仅是为了抱怨。
果不其然,李千机手上一串银质戒指晃过,边缘磕在白瓷茶盏上发出一道清脆响声,无形的灵力遵从主人意志散出,将整座雅间与外界隔开。少年抬起眼眸,面容在灵石灯下越发神仪明秀:“……我如今还算是问仙宗的弟子,况且掌门于我有恩,不能不报。所以,接下来这番话就劳烦师妹捎给苍掌门了。”
符盈心中微妙,面上却笑道:“千机师兄有何想让我捎给师父的?”李千机便轻声道:“他近日身体不大好,但还不太想放手。”没头没尾的一句,符盈却立刻意识到了他的意思:天枢学宫给外界推迟举行宗门大比的缘由,就是因为当今天子忽发重病,不宜在京城中大兴盛事,以防人多眼杂。
但如今宗门大比已经开了一半,符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