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最近喝的好酒多了,以后怕喝不了劣酒了。
端详着酒杯,自言自语道:“这么好的酒不能再喝了,今晚是最后一壶。”
他不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过分痴迷某样东西会消磨人的意志力,这也是他自制力强于一般人的原因。
又轻抿一口,薄薄的一层入口如水气蒸腾,充满层次感的香味一下子挥发出来。
原来品好酒要这般品法,原本以为饮酒是一件野性的事,怎料也能如此之雅。
眼睛突然微微半眯,他耳力敏于常人,听到有客来访,那脚步声很轻,轻得就像落叶飘在积雪之上。
步姿笔直,节奏均等,是一个常常走路的人,以至于习惯到好像与生俱来。
女人?
或者是男人,在他印象中陆文麟也有如此雅步。
突然脚步停了下来,如突然停了风,落叶消止。
为什么停下来?
大概两三息,轻轻的脚步声又继续,只是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
并不长的一段路,他竟足足停了十数次,谢傅不禁对来人产生兴趣,眼睛望向门口迎客。
到了,谢傅睁眼,就在这一步之遥,来人却突然停了下来,这一次却足足停了几十息。
来的到底是谁呢?就在谢傅微微眯眼,对来人充满兴趣的时候,一抹红色绮罗却蓦然闯入眼幕,谢傅不禁呀的一声。
来人身材高挑,身穿一袭赤红披风,乌发挽束高贵清冷,云鬓垂肩飘逸别致,面容白洁清俊,一如初见时充满英美之气。
脚踩红色云靴,配合那一袭披风,英姿飒爽宛如一个女将军垂临。
来的竟是那陈清澜,谢傅不禁嘴角微微挂笑,不禁想起第一次遇到这位陈都知的情景。
当日在秦楼门口,他和胡地全形象粗鄙被人当做轿夫,而这位陈都知被众星拱月,万众瞩目。
谢傅想着有些走神,这陈清澜也站在门口不作声,微微低着个头。
直到一声轻如柔水的“谢公子”传来,谢傅才回过神来,站了起来:“陈都知,你怎么来了?”
谢傅与她也算旧识,关系虽算不上亲密,也有一定交情,两人还一同在太平小塾教过书,比过画呢,这声陈都知叫的恰如其分。
陈清澜脸唰的就红了,低下头去,一双清眸竞不敢与谢傅对视,眼角漾着水,似十分害羞。
这与他印象中的陈清澜天差地别,谢傅好奇问道:“陈都知,你怎么了?”
陈清澜贝齿轻轻咬着檀唇,谢傅询问:“陈都知,有事你请说。”
陈清澜檀唇动了动,谢傅以为她要开口了,却不料她将檀唇咬的更深,半字未吐。
谢傅微笑道:“陈都知,你我虽算不上至友,也算交识一场,咱俩还在太平小塾比过画,陈都知你的风姿才华,谢傅还印象深刻,深以瞻慕,所以有事请说。”
听谢傅提起往事,陈清澜却是身躯轻颤,一袭披风抖颤的如同一抹红色柔水。
见她如此反应,谢傅料她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开口,便上前迎客:“陈都知,请屋内坐下叙话。”
陈清澜见他突然动身,却慌得像只受惊的兔子,惊喝:“你站住!”
谢傅被她一喝之下就停下脚步,他一直都是个温柔体贴的人,轻声询问:“陈都知,出了什么事了?”
“我……我……我……”
陈清澜又急又窘,眼睛又红又湿,竞急哭了。
谢傅心中一惊,定是出了大事,面上却从容镇定:“陈都知,屋内慢说。”脚下悄无声息的迈动脚步朝她接近。
陈清澜却十分敏锐,谢傅刚迈出一步,就惊道:“我不进去!”
谢傅停下脚步,与她保持一丈距离,微笑说道:“也好,就这般说话。”
陈清澜颤抖着叫了一声:“谢公子。”
“你请说。”为了显得亲近一些,谢傅连陈都知三个字都省略了,两人的交情不算至亲,她能找到自己,实属不易。
“我有一个请求。”
“但说无妨,我能做到一定倾力。”
“我想……我想……”
陈清澜停停顿顿说着,一双能书擅画修长莹白的手慢慢移动到颈下披风系带的地方:“我想你当我的主人!”
在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她也解开了红色披风的系带,如同分幕,白雪一片映入谢傅眼幕,披风之内竟是无一丝一缕。
谢傅一下子震惊的呆若木鸡,脑海里荡漾的却是她在酒会之上的风姿俊逸,气定神闲,面对宾客尖酸刻薄时信手拈来的辞锋犀利。
人有些懵的出口询问:“你干什么啊!”
陈清澜咬唇说道:“我想你当我的主人。”说完这句话眼角逸出泪水滑过凄红羞愤的脸颊。
谢傅回神沉声:“把披风拢上。”
陈清澜摇了着,盈着泪花的眼眸里似有无尽委屈,谢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