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议论纷纷,原本是来求救的,眼下却变成商量如何平息各地粮缺风波。
谢秋鹏这边走到谢傅身边,谦卑笑道:“傅啊,方便与秋鹏伯伯单独聊几句吗?”
虽是长辈,此刻却不敢以长辈自居。
两人移步一间雅室坐下。
谢傅问道:“秋鹏伯伯,这一次你都干了什么,可是也同样串通官府低价强行收购百姓口粮。”
谢秋鹏连忙摆手:“没没没,绝对没有。”
说着拱手致先贤:“先祖尧卿公有明训,我岂会干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谢傅问道:“那这一次江南东道粮食总商,秋鹏你?”
谢秋鹏道:“是,朱师德是让我不择手段收购粮食,不过我那地方离的远,朱师德也看不见,多花了些银子从别的地方买了一些粮食,然后再跟朱师德说我这地方穷,就这么多,尽力了,就混过去了。”
谢傅闻言深感安慰,笑道:“那秋鹏伯伯担心什么?”
谢秋鹏道:“这次是没有。”说着压低声音道:“可以前我也没少干见不得光的事,傅啊,你没做过生意,不知道你懂不懂,不跟官府打好交道,配合官府,根本就混不下去。”
谢傅呵呵一笑:“我懂,水至清则无鱼,做哪一行都不清楚。”
谢秋鹏目光惊讶的看着谢傅,有种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世情练达,清明如斯的味道,“傅啊,数年不见,你真是让秋鹏伯伯刮目想看啊!”
谢傅感慨道:“少年顽劣,让爷爷操心烦恼,终犯下大错被除去宗籍,自此之后我也是每日自悔自省,慎言谨行。”
谢傅被开除宗籍是谢广德下的决定,谢广德终究是谢氏正嫡之主,谢秋鹏也不能说谢广德做的不好。
嘴上说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傅啊,你放心,此事我会跟你爷爷说起,让他举行隆重仪式,让你重回谢氏门户。”
谢秋鹏在谢氏中也算颇具分量,有他牵头,看来机会很大。
谢傅欣喜:“伯伯,侄儿这里就先多谢你了。”
谢秋鹏呵呵笑道:“说什么啊,你是我谢家俊杰,岂可流落在外。”
心中暗忖,你现在可是宝,族人都要倚你之名而盛,岂会将你丢弃。
谢广德就算再固执,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恩惠示完,谢秋鹏问道:“我听说这一次陆大人打算将每个人的底都给剥光,你看伯伯以前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谢傅笑道:“伯伯放心就是,如果到时真的有什么问责的,侄儿也定会保你。”
心中暗忖,这算个什么事啊,看来这一次陆大人搞得人心惶惶,个个成为惊弓之鸟。
谢秋鹏喜道:“傅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着轻轻抹了额头的汗,感慨道:“我这一家六十三口就怕被牵连在内。”
……
一众粮商主动到州府向陆涛坦白自己的罪行,并检举揭发当地官员贪赃枉法。
这些粮商本身就是人证,手上的账本就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
他们的主动坦白,检举揭发可比百姓凭口告状有效得多,这也省去了陆涛很多功夫。
陆涛也履行对谢傅的承诺,依照律法视众粮商为自首,暂不扣押,让其回各自归属地救市将功补过,事后再论功从轻处置。
得到陆涛的口头承诺,一众江南粮商兴奋激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一回一定要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争夺更多功劳,减轻更多罪名。
随着张与之、陆靖、顾信三名观察使起头掀起江南东道官场肃清运动,其他的观察使也不得不依法彷效,大量的官员纷纷被扣押定罪收监
江南东道并不只有顾陆朱张吴中四阀的势力,还有其他势力,就在他们还在仔细斟酌,思考对策,挑选时机的时候。
陆、顾、张三阀已经以兵锋洪流般的冲击力,以闪电般的速度优势,一举打得对手失去还手能力与思考能力,前一个问题刚刚出现,下一个问题就接踵而来,顾应不暇。
这些势力处处慢了几拍,颓势尽显,想要反扑也显得力不从心了。
最终只能无奈选择保住将军,舍弃兵卒。
相比起朱阀,他们只是断手断臂,也后知后觉,这是一场陆、顾、张三阀针对朱阀的权力斗争。
虽惊讶同为一家的吴中四阀为何会反目成仇,却理智的选择按兵不动,不想掺和当中争斗。
怪异的是朱阀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或许是无力反抗吧,一家哪斗得过三家联手。
与此同时,以顾仙庭为首的江南粮商积极开仓救市,平抑粮价。
粮价回落,物价也跟着回落,民生趋向稳定。
百姓有的吃了,对于官员被捉,倒是当做饭后谈资。
在这一场开仓救市中,谢傅竟大赚一笔,既得名又得利。
如叶结衣一开始所预计的那般,在争购初始,外地粮商获悉江南东道粮价飙升,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