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来,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她这才慢吞吞地指纹解锁,不情不愿地照办。
他也拿起自己的手机,操作着什么,不过几十秒,辜苏的微信就哐哐收到几条消息,都是转账红包,两个52000,备注自愿赠与,给她看呆了。
“我没楚沉微信,先给你。当年的比赛奖金,十万块,我连本带利还给你们了。这个数字有特殊含义,再加上备注的赠与,你也不用担心我日后会追讨回去。”
做完这一切,穆盛洲的心情看上去并没有转好。
钱是还了,可他明白,辜苏眉间阴郁和怯色,不会因此消弭。
他捏着辜苏的手臂,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见她坐得局促,想缓和她的紧张,也有让她暖暖身子的意思,于是亲自给她倒了杯酒,剔透酒液顺着方型酒杯杯壁缓缓流下,在昏暗灯光下轻微荡漾。
酒是他特意挑的低酒精果酒,不会醉人,也适合女士喝。
自从被穆家认回去,像给人倒酒这种伺候人的活,他已经很久没做了,一时竟有些生疏。
等他把杯子推到辜苏面前时,才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对。
她死死盯着酒杯,艰难地吞咽了几口口水,紧接着,像是被包厢里弥漫的烟味刺激到喉咙似的,捂着脖子咳嗽起来。
他连忙去拍她后背,等她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双漾着水汽的眸子泛着红,嘴唇颤抖地望向酒杯,再看向他时,眼中的惶然无措、困惑惊慌,几乎实质化。
他先是一怔,接着突然被那双湿润的眸子提醒了——
不久前,他还强行灌她酒,灌到她神志不清,甚至晕倒,如今再经他的手把酒递给她,何其残忍?
她会不会认为这又是一场羞辱!?
“不想喝就不喝。”他连忙把杯子往远处挪了挪,动作快得酒液都被晃了出来,“你想喝点别的什么吗?果汁还是汽水?”
辜苏摇头,站起身,那意思是要走了。
“你先等等,一会儿何助回来,给你带药。”
穆盛洲按着她的肩膀,把人重又按坐回去。
辜苏焦躁地看了眼手机时间。
已经是八点半了。
她今天在外面逛了一天,照旧没有人要她一个哑巴员工。
明早还要继续找工作,她得早点回去休息。
还有楚沉……
等回去之后,还要面对他。
辜苏不由极轻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穆盛洲,则默不作声地回忆着自己这些年来对辜苏做的事情。
越回忆越心慌。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心慌的感觉了。
十年前,捡来的妹妹死亡,八年前,被穆家认祖归宗,六年前,开始接触穆家企业。
他一个街头打拳混口饭吃的混小子,在穆家拔苗助长的高压教育下,即使有一点商业天赋在,八年里也是不知道蜕了多少层皮,熬了多少夜,才成了如今手段狠绝、眼光精准的小穆总。
喜怒不形于色已经成了刻在骨髓里的教养,事事有解法也成了他行事的准则信条。
但面对辜苏,还有楚沉,他久违地产生了一种无助的茫然无措感。
他们之间似乎没有解法。
想到这里,穆盛洲抬眼看向辜苏。
她垂着头,正在沉默地绞着手指,侧颈那道伤疤分外刺眼。
他福至心灵,忽然开口:
“辜苏,当年要杀你的那个人,我帮你查出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