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多面下注
张辽注定空等了。
是夜，刘辩寄宿在一个普通的农家，只带了赵云一个人。
不大的院子内，支起了一口大锅，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用棍子搅拌着大锅，与刘辩、赵云笑呵呵的道：“家里很久没来客人了，切勿见笑。”
刘辩看着锅里的剩菜剩饭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菜以及模糊的碎肉，微笑着道：“老丈客气了，我们带了一些干饼，给口水就行。”
屋里的老妇人拄着拐走出来，一脸慈祥笑容，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就我们一户人家，你们要是再走啊，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刘辩看向她，道：“老婆婆，就你们吗？孩子们呢？”
老妇人腿脚有些不好，艰难的在老者身旁坐下，先是看了眼锅内，而后才笑着道：“老大生下来就没了，老二被人打死了，老三被拉去打仗，很多年没有音讯了，估计也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老者看着刘辩，赵云远去的背影，轻叹道：“又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后生，这一路要吃苦头了。”
刘辩思索着点头，道：“倒也不大，全赖祖辈余荫。”
乱世之中，所为主择臣臣亦择主，世家大族也在不断下注，刘备主政徐州时，众多世家支持，而今是张辽。
老者似乎有些误会了，道：“是为了招待客人，平日里，吃不了这么好。”
老者拄着妻子的拐，面露追忆，道：“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老者看了眼锅盖，无奈的道：“过去十多年，到处都在打仗，死了太多人，落下了不知道多少荒地。”
刘辩深吸一口气，甩掉脑中的杂绪，道：“兖州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刘辩打量两人一眼，这吕布的身形，其实还不如张辽壮实。
刘辩一怔，食指摸了摸脸，尴尬的道：“常年在家读书，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让婆婆见笑了。”
慢慢走着，刘辩道：“事情，比朕预想的要严重：一面是荒地众多，人口锐减；一面又是土地集中，无法开垦。只是洛阳城里定下政策，发文而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老妇人顿时释然，笑着道：“不见怪不见怪，老太婆多活几年，也见过不少这样的读书人。”
人口锐减，土地荒芜，千里荒野，人烟渺渺。
老者伸手掀开锅盖看了眼，然后才道：“逃难走的，临走前都会将地卖掉。”
一如历史上的曹操。
老者对刘辩这个不谙世事的读书人似乎有些好感，笑着道：“客人一路南来，见了不少荒村荒地吧？说不上十室九空，但差不离了。”
皇甫坚长上前，道：“回陛下，暂且没有特别的。曹司马并没有什么大动静，禁军大营调去的兵马，已经在陈留了。”
二百万钱，相当于两千两银子，五千多年地，这一亩平均不过四百钱，还真是便宜啊。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刘辩，却是最近的一次！
他低着头，双眼放光，心里在想着怎么与这位陛下亲近，抱上这只大汉朝最粗的大腿。
刘辩瞥了眼赵云，面露思索的道：“下邳郡的人口，也减少的这么多吗？”
老者有些异样的打量着刘辩，旋即有些恍然的道：“客人，也是出自大士族吧？”
赵云接过老者递过来的碗，没有喝，看了眼刘辩，道：“我记得，官府时不时会丈量土地，这些没有丈量登记吗？官府也任由这些田亩荒废吗？”
“陛下，”
“随朕走走。”
老妇人倚靠在老者边上，褶皱里都是笑容，道：“倒也不难，野菜遍地都是，还养了些鸡鸭，正好够吃。”
刘辩皱了皱眉，道：“这么多荒地，任由荒了，也不让人种吗？”
“你们会交税吗？”突然间，刘辩抬头看向老者道。
老者叹了口气，道：“要的，人头税，哪里都跑不了。有几个晚辈从兖州跑回来，一人一年五十文，不分男女老幼。”
老者收回木棍，盖上果盖，坐到老妇人边上，给她腿上盖好毯子，笑着与刘辩道：“早就看开喽。”
老妇人吃了一口，看着赵云道：“好像是一些年轻人都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干不了什么。”
老者弯腰收拾碗筷，一翻开刘辩的碗，发现了一个钱袋子，伸手一拿，顿时吓了一跳，小跑着出门，可哪里还有刘辩，赵云的影子。
“免礼。”刘辩微笑着道。
老者摇了摇头，道：“确实是好后生，给我们留下了一袋子钱。”
老者站起来，拿起碗，开始给刘辩盛饭，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凡是跟着士族大户的，都吃饱穿暖，跟我们不一样。公子，粗茶淡饭，还请莫要嫌弃。”
刘辩有些摸不清这里面的道理，道：“为什么，给人种了，多少能收回一些租子，这完全荒了，主家不是一年亏一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