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一起,脑海中的设想便开始翻滚不停。
陈岁安皱起眉头,悠悠回忆着那日的情况:若陆皆知说的无名为他向谢家求紫金锭这事,只是幌子。那本质上还是大师兄要求药,而且这药又只有谢家有,所以他才不能走。而目前她知道的,谢家独有的无非就是四云珠。
如此说来,那大师兄是为谁求四云珠?
是为自己,为陆皆知,或者是其他江湖好友?
陈岁安长叹口气,接过念安递来的茶盏,自顾自地思索着:若是为不便开口之人,那为何大师兄当时不愿直说去谢家的目的,而是叫自己打着练功的名义去渡头?他不和念安交底可以理解,但若是为旁人求四云珠他又为何要筹银子给念安成亲……万一他们求同一颗药,却要为两个人,那到时候又该如何分?
可既然陆皆知无事不知,那他很难不知道六师姐要求药,也应当知道药在谢家,更知道六师姐要求的就是四云珠……
那很大程度上说明,无名本来就是要替六师姐求药。
想通其中关窍,陈岁安双眼微眯,整个人严肃起来,问:“三师兄。你说,那陆皆知当真有这么大能耐吗?”
被突然问到的念安实在是莫名其妙,却也认真道:“据我所知,他做这行已经五六年,若没有真本事只怕早被人寻仇了。而且他落脚不定,往往在一个地方待上片刻就走,也算造福大众了。”
陈岁安闻言缓缓点头,念安见状又问:“那涌浪箭袋真是你给他的?”
刚刚撒的谎又被提起,陈岁安心中一动,赶忙点头想着应付过去。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晚之后,她和念安将再难似从前一般无话不谈。
此事自己做的对吗?陈岁安着实确定不了。
楼下的说书人已然散场,只余下熹微几个客人低声交谈着,偶有清脆笛声传上,却也填补不了屋中一片空寂。
“好了。”念安也受不了这屋中长久静寂,抬手给阿岁身前的空酒杯满上,笑道,“今日天色已晚,阿岁你也回去休息吧。”
陈岁安恍然一笑,同人喝尽杯中酒后便乖巧地出了门。
出了门抬眼望去,楼里烛火依旧,照得这黑夜如清晨。陈岁安瞥见隔壁屋里透出的光来,整理好情绪,施施然走到门前,敲门道:“大哥,我可否进去瞧瞧?”
话音落下片刻,大门缓缓打开,无名站在一旁有些好奇地问:“阿岁,怎么,这么晚可还有事?”
无名的屋中蜡烛还亮着许多,桌上茶水升起白雾,显然不是要睡觉的模样。陈岁安自顾自地走到人桌前坐下,“当然。我还有一件大事要问问大师兄。”
她说得认真,从身旁路过时还带着股酒香。无名朝四周仔细看了看后将门一关,在人对面坐定,主动问道:“何事?”
陈岁安摇摇头,委屈巴巴道:“师兄,你不厚道。十日前,你说五日后我就能不在渡头干活。现在已经足足十五日了,而我,依旧是三人中唯一一个好好努力上工赚银子的人,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这是为何。”边说着,她还伸出两手,比了个一五一十。
无名双眼微睁,反问道:“这是干活吗?”
眼前陈岁安满眼不解,无名又道:“你如今速度快上许多,又赚了银子,怎么也不算亏。”
陈岁安的脑袋立刻往下一耷拉,仿佛正有一片乌云从她头顶飘过,只低声道:“可我难受。”
短短四字如梗在吼,无名正想再劝说一下,可思考片刻还是随意地摆摆手,“算了,那别去了。‘
“不……”话音未落,反应过来的陈岁安猛地抬头,脸上尽是不敢置信,“师兄,真的,你……你同意了?”
无名见状轻笑一声,道:“你若想继续也可以。”
陈岁安赶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两人简单地寒暄完毕,陈岁安缓缓问出了今日第一个问题,“话说,师兄,我的涌浪箭袋呢?”
无名抬手推过一杯茶到她面前,道:“我给到你陆兄,拿去换银子了。”
陈岁安佯装震惊,“那东西也可以换银子?换了多少?”
无名抬眸望向她,略有些平淡地解释道:“五百两。”
五百两?五百两?五百两!
从未听过的数字在耳边划过,深知自己的赏银只有二十两的陈岁安当下便是一惊,急急忙忙问:“那么值钱吗?”
无名看她一眼便知她在想什么,不由得轻轻笑道:“一块皮子的确是不值多少钱,主要是我俩的交情值一点银子。”
陈岁安更加不敢相信地问道:“陆兄可以赊账?”
无名眉眼弯弯,笑得更是恣意,道:“我两交情匪浅。”
陈岁安不由得心生赞叹,又是开赞又是鼓掌,直把人弄得挥手喊停,才亮出今日第二把刀。
“那大师兄,你和陆兄,是如何认识的?”陈岁安眨着眼,露出一个任谁看了都会心软的无辜神情。
眼前人问得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