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看在沈系舟和颜风清交好的关系上照看柳承谙一二,现在倒是真心想和这位儒雅风轻的哥哥亲近了。
“我与你真是相见恨晚!以后定要多走动走动,只是今日来宾众多,不能久陪你了,等改日我再邀你去划船饮酒!”
柳承谙见赵丹灵也是真心喜欢,许是赵郎君少时在边塞随军的缘故,他和粱都诸位贵君不一样,少了一份自持与疏离,多了一份令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洒脱与热情,光是看着就想让人亲近。
只是此时确实不是好好叙话的时间,而自己此次参加聚会也并非单单只是为了贺喜。
两人相互拜过别礼,赵丹灵又被礼官拉着跑去接待下一位贵客了。
看着人群围绕着红影缓步移动,柳承谙轻叹口气,自顾自往王府花园走去。
“喂,你这个五品小官的贱妾,有何能耐能让赵贵君高看一眼?莫不是使了什么下作手段?”一鹅黄人影挡住柳承安的去路,凶神恶煞地叫嚣。
‘贱妾’两个字听得柳承谙心头一颤,虽妻主已经与他表明心意,但位低家贫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柳承谙皱眉道:“那不知小郎君是怎样的高贵出身,又为何没得赵贵君高看呢?”
“你!不知哪里来的乡野蛮子,竟敢辱骂我!好好好!这一巴掌是小爷赐你的!”
“住手!”鹅黄人影手刚挥到一半,就被他身旁紫衣男子制止。“这可是在宴会,你是想要给楚家丢脸吗?”
紫衣男子眼瞥向柳承谙,语气不轻不慢:“在下父家出身楚氏,而这位是楚家二房独子楚蔓婉,当朝九皇女正是蔓婉的嫡亲堂嫂嫂,蔓婉年纪尚幼,一时鲁莽还请沈柳郎君见谅。”
话说得冠冕堂皇,可两人正眼都未曾看柳承谙一眼,第一次听说堂嫂嫂还有嫡亲的。柳承谙知道这两人什么心思,赵郎君他们搭不上话便来拿他撒气,说穿了不过是柿子挑软的捏。
柳承谙看看周边越围越多的看客,他本就是不爱起争执的性子,但也不是任人随意拿捏的性格,更何况在这样的场合,他退一步丢的可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妻主的颜面。
“原来是楚家的郎君们,幸会。”
“知道就好,识相的赶快给我和文彦堂哥道歉。”
柳承谙沉默了一会,楚蔓婉看他不说话,愈加嚣张:“不用五叩三拜,随随便便行个大礼就行了,不然你和你那五品芝麻官妻主就滚回你们乡下种田吧!”
柳承谙还是那副温润模样,不急不缓道:“楚家皇亲国戚,自然是我们不能比的。”“那还不赶紧给我道…”
“只是!”柳承谙提高声线,打断楚蔓婉:“只是楚家可是文豪世家,祖上大儒庇佑门楣,当世文人少说有半数都承过楚家师恩。都说楚家家风清正儒雅,今日一见真是出乎意料。”
“不过,既然楚郎君尚且年幼,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念及楚郎君身边并无良师宜长,如此作态也是情有可原,承谙作为年长者就代我妻主原谅二位了。”
楚蔓婉急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原谅我,什么人给你的狗胆和我这么讲话…文彦堂哥别拉我,哎!你别走啊!”
柳承谙并不理会原地拉拉扯扯的两人,径直向王府花园走去,留下一黄一紫两个人站在原地。
“文彦堂哥你拉我干嘛,他刚刚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我一句都没听懂,什么乱七八糟的?”楚蔓婉气地甩开衣袖。
贺文彦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来,急得楚蔓婉直跳脚。
旁边的人看客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指着贺文彦说:“人家说你不是好人。”又指着楚蔓婉说:“说你败坏家风,还说他是你长辈。”
“什么长辈?”楚蔓婉疑惑,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位长辈。
看客哈哈大笑:“他说他是你爹。”
楚蔓婉愣在那,过一会儿脸色变得和贺文彦衣服一般颜色。
气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