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弟子被人夺了舍,还主动堕了魔。
而如今正魔妖佛四道和平共处,这未被邀请的魔主屠宏逸来到玄鹤真人的迎接礼上——一时之间各门各派又想吃瓜但又怕两位大乘打起来伤及无辜。
正纠结着,却不知拨乱门哪位弟子高喊了一句“剑尊来了!”
玄鹤真人和魔主屠宏逸两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登时放松下来,原本积压在宴客台上空的黑云开始散开。
“何事?”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源,白发的女子穿着拨乱门剑尊的服饰,外衫罩着是无业之海的鲛人纱 ,腰间缠着玄色银云纹的腰带,坠着的是佛门至宝舍利香,她戴着眼纱,眉间的花钿与殷红的唇像是雪地的红梅一般,手中握着翠绿的竹,白黑红青四色显得她整个人清冷又高艳。
“拜见剑尊。”拨乱门弟子首先认出剑尊,随后回过神来的众人一一行礼,“见过池上仙子。“
白发女子点头,目光“看”向屠宏逸,她抱着竹枝走到了玄鹤真人身边,两人都身着拨乱门的门内服饰,看起来般配无比。
而几步远外的屠宏逸似乎看不惯这般天造地设的场景,吊儿郎当地开口:“我给师祖玄鹤真人送礼来了,却没想到师祖不欢迎我。”
“没有。”
也不知道玄鹤真人说的是没有让屠宏逸来送礼的意思,还是没有不欢迎屠宏逸的意思。
池上澈点了点头,师傅长师傅短的假惺惺地安慰了玄鹤真人几句,又转过身对着那边的屠宏逸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开口:“忘壑,不要误会师祖的意思。”
屠宏逸在听见忘壑的瞬间,整个人的魔气大涨,眼底血色渐浓。他强压下自己心中难平的怒意,“我已不是忘壑。”
“怎么会。”池上澈语气温柔,眉眼舒展,整个人似乎是沉浸在什么美好回忆,但话语却带着一丝自欺欺人“忘壑就是忘壑。”
屠宏逸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血色又掀了起来,狂风呼啸,黑云层层压下,他一身红衣在烈风中宛若笙旗,缠着银色云纹发带的黑发卷起,似是下一秒就要成魔大开杀戒。
“我已不是忘壑。”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带着复杂的恨意从后槽牙挤出,“池上澈,你当真没有心?!”
各门派掌门结阵的手一顿。
池上澈愣在原地后退一步浑身颤抖,似乎被眼前魔主的话刺激到了,她外貌清冷又高艳如今却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整个人柔弱又坚强,关靠外表就牢牢占据舆论高低。最终她好像终于肯面对现实一样,声音带着凌厉与恨意对着屠宏逸质问:“你怎么好意思问我有没有心?”
各门派掌门竖起耳朵,表情微妙。
池上澈细细回忆着以前发生的事,确定了自己人设后,摆出了一副被伤至极的表情,酝酿好语气,“我与忘壑,师徒情谊深厚。他是我第一个弟子,却没想到你将他夺舍。还利用他的身份,陷我于不义,甚至还成了魔主……妄图覆灭正道。”
就算四界大战距如今已过两百年,但此次前来的各位本就是正道且和拨乱门关系良好,池上澈这番话,令各门派手中结阵放法宝的人陡增。
“如今已过两百年,四界和平,我也不再追究我徒忘壑的事,若你不想再次头身分离,就速速离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瞧瞧这话说的,池上澈在心中给自己打分。既体现了她这个师傅留念自己的好徒弟忘壑,又体现了她被他伤的很深,就连最后的语气也从威胁转换成了恳求,能让对方的愧疚感max。
池上澈觉得还差点什么,在说完后便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了屠宏逸的脖颈上,她手中竹枝染上剑气与寒意,大有对方再纠缠就一刀劈成两半的气势。
而屠宏逸一句“我入拨乱门前就夺舍,从头到尾屠宏逸就是李忘壑。”还没说出来,就在看到池上澈手中竹枝染上剑意的时候哽住。
百年前他被池上澈毫不留情地一剑斩地头身分离,虽然依靠秘术活了过来,但脖颈上的断痕还在,如今看到池上澈放出剑意,脖颈也开始隐隐作痛。
在愧疚与旧伤阴影的双重攻击下,屠宏逸站在原地张了张嘴,黑云逐渐散去,狂风逐渐弱下。烈焰似得红衣不似之前那般张狂,最后他只能垂下眼,想起池上澈最后的表情和话语抱着希翼软下语气,“师傅不要忘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