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了,怎么可以还没回来。
嵇照康沉着脸色,连玻璃球灯都想不起提,快步走到了望山院。
此时的望山院,灯火仍旧亮着,伺候的婢女止不住困意在廊檐下打盹,陆咬枝也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唯一醒着的只有小陆大夫。
晚上两人吃的是果酒,度数并不高,却不想陆咬枝这般不甚酒力。
他想把陆咬枝推醒,叫她回屋去,外头晚露重,仔细冻着。
但伸出的手在快要挨到陆咬枝的肩膀时,小陆大夫突然变了主意,她睡得好香甜,梦中也不知道有什么,鼓着脸颊砸吧着嘴。
应当吃到什么好吃的美食,不能叫醒她,要是想吃的东西没吃到嘴里,她会沮丧很久的。
小陆大夫这样想着,那手便变了个方向,他弯下腰,想把陆咬枝抱起来,抱进屋里去睡。
突然,一声暴喝传来:“你在做什么?”
廊檐下打盹的丫鬟纷纷醒来,茫然地看去,就见嵇照康阴沉着神色,挟住雷霆万钧般的怒气看着小陆大夫。
小陆大夫的手还没有完全碰到陆咬枝,他意识到嵇照康这次是彻底误会了,便想解释,但他还未开口,嵇照康的手掌便紧紧地钳住了他的脖子。
“你、在、干、什、么?
嵇照康一字一顿地问着,眼眸冷得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小陆大夫的脖颈被掐在他手里,说不出话来,好在陆咬枝被吵醒,她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不能叫‘嵇照云’真的掐死小陆大夫,她忙上去拽着嵇照康的手。
陆咬枝道:“嵇照云,你在发什么疯,你放手。”
嵇照康冷冷地眄了她眼,那眼神让陆咬枝都冷得打了个抖索,头一回在‘嵇照云’面前生出怯意来。
嵇照康松开手,小陆大夫摔倒在地,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嵇照康便道:“滚。”
小陆大夫捏着被嵇照康掐疼的脖颈,连咳嗽都不敢了。
陆咬枝当真是生气了:“嵇照云,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嵇照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冷冷一笑,扯过陆咬枝的手,把她往房里拖去。
陆咬枝掐着他的手臂还去咬他,偏生嵇照康的那只手臂跟铜铁打的一样,肌肉绷得紧紧的,她根本咬不进去不说,就连疼,也是分毫都感受不到的。
却玉带着丫鬟要赶上来帮忙,也被嵇照康冰冷的目光拦住了。
嵇照康就这么把陆咬枝拖进了屋内。
料想嵇照康不会真的伤害陆咬枝,却玉迟疑了下,还是走到了小陆大夫身边,柔声道:“更深露重,奴婢给小陆大夫照明。”
这是要他回百草堂,不要管望山院的事了,小陆大夫犹豫了下,指着亮着明烛的窗户。
却玉让丫鬟取了伤药来,微笑道:“小陆大夫不用担心,姑娘不会有事的。”
*
陆咬枝一路被嵇照康拖拽进了内室,珠帘被撞得劈里啪啦响,陆咬枝被扔在床上。
“嵇照云,你发……”
她还未说完,一个又快又急地吻便覆上了她的唇。
陆咬枝一愣。
嵇照康的双臂在她腰间收拢,再收拢,直到她的身躯与他的贴得严丝合缝,连根针都难以插/入为止。
那吻,瞬间变得凶猛无比,一点点将陆咬枝的理智攻陷,掰断,揉碎,然后抛落进深不见底的潭水中。
陆咬枝是那个溺水的人,她彷徨地往下沉,看着天光越来越远,只有一根从潭底生长出来的水草从她光滑的小腿缠绕上来,成为她无力的身躯在茫然无依的水中,唯一的依靠。
只是,她真的要呼吸不过来了,她发出‘呜呜’的抗议声,‘嵇照云’那混蛋好似以为她要推开她,吻得更凶了,连那点稀薄的空气都不肯度给她。
陆咬枝憋得难受,一口咬了上去。
嵇照康被舌尖的痛觉一刺,愣住了,停了下来,眼神受伤地看着她。
陆咬枝才顾不上他,他伤心死更好。
陆咬枝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还觉得不够松快,颤着手去解盘扣。
眼前白皙闪过,嵇照康喉结滚了滚,他垂下眼眸。
把陆咬枝吻成这样,确实是他的错,但再来一次,他仍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陆咬枝解完盘口,终于恢复过来了,没好气地道:“嵇照云,你今晚在发什么疯?”
嵇照康皱了下眉头:“你和那个男的,没有关系。”
陆咬枝没想到他一眼看穿她的骗局,有些心虚,又见他看破不说破,想必在旁看热闹看得高兴,又尴尬又生气,于是更没有好生气:“现在没有关系,不代表以后没有。”
“陆咬枝。”嵇照康忍无可忍,“你是我的未婚妻。”
陆咬枝不甘示弱:“已经一刀两断了。什么是一刀两断,你不知道?”
嵇照康握住她的手,手骨用力,好像要把她的骨头握裂。
他盯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