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主动的小外室
这个想法只要冒出来,崔棠就不可抑制地被它诱惑着。即使穆念白不想把结契果给他,他也很想去看一眼穆念白的结契树。树如其人,他真的很想知道倜傥潇洒如穆念白,她的结契树究竟是什么样的。
同为男子,秦可心自然知道他心中的难耐,秦可心抓起他的手,半拖半拽,拉着崔棠往后边走。秦可心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吐着舌头俏皮地劝他:“想那么多做什么?想看就来看看呀!反正今日咱们是有正当理由的!”“我们是在关心她们呢!”
崔棠本就耐不住心底的躁动,轻而易举就被他说服了。先前穆念白与宋好文外出行商时,往往留下秦可心料理宅中琐事。所以秦可心轻车熟路,绕过层层亭台水榭,小桥流水,便领着崔棠到了繁花似锦的后花园暮春之际,粉白花团攒簇斗艳,阵阵微风轻柔掠过,乱红如雪,随东君飘向天边。
落英缤纷之间,一棵高大的绿色巨树矗立天地间,亭亭如松柏,深褐色枝干笔直伸向天空,不见旁生的枝节,仿佛要扼住湛蓝碧空之上飘渺的浮云一般。细密的针叶绿如绯村,针叶上端蔓延着层层晶莹洁白的斑点,远远看去,正如苍松覆雪。
崔棠几乎要看呆了。
他不知道别的女人的结契树长成什么样子,但在这一刻,他执拗地认为,穆念白的结契树,就是天底下最漂亮、最英俊的一株结契树。结契树四周用青砖垒起了半人高的树台,翠绿的青苔从青砖的缝隙中茂盛地生
长出来。崔棠踮起脚,侧身坐在树台之上,伸手抚摸结契树粗粝的质感。他抬起头,用鼻尖承接住自上而下,落下的一缕清冽冷香。他着迷地嗅着独属于穆念白的冷冽味道,那味道如雪后的青松一般,他那颗悸动不安的心脏被这样沉静的味道包裹着,竟渐渐的安定下来。崔棠低下头,看见树台的泥土上,散落了几枝新折断的树枝。他担心极了,将那几枝枝条捡起来抱在怀中,紧张地问一同跟来的陈若萱。"陈大夫,三小姐的结契树怎么会落下这么多新的枝条?"陈若萱检查一番,若有所思道:“折断的树枝都在末端,想来穆念白并无大碍,最多伤到了四肢末端,不要紧的。”
崔棠难以消除心中的担忧,执着地追问陈若萱:“奴听她们说,人在树在,人亡树亡...结契树断了枝干,三小姐那边...”
陈若萱看着他满脸的焦虑担忧,笑着安慰他:“你也不必太将结契树放在心上,说到底,它不过是一棵树罢了。"
“
虽说损毁结契树,女子也会受到影响,但寻常身强体壮的女子最多食欲不振,多经一次月事,萎靡几日也就能恢复过来了。再取一滴指尖血埋进土中,过不几日,就能生长出新的结契树来了。”
"最要紧的,其实还是人的安危。古籍上曾有这样的记载,有商人在行商路上重伤垂危,她的结契树早早就凋零枯萎了,但她福大命大,保住一条性命,到了京城,只消取一滴指尖血,结契树就能别枝另发,又长得郁郁葱葱的了。"崔棠和秦可心都听得似懂非懂,陈若萱便化繁为简,简明扼要地总结:"总之你们只要记住,结契树茁壮健康,那人一定平安无恙;结契树若是枯萎死亡,人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
有陈若萱保证,崔棠紧张难耐的心脏终于安定下来,他抬头,怔怔地看着头顶枝繁叶茂、苍翠欲滴的结契树。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逆不道的主意。
女子与男子若是想要生养后嗣,便取各自指尖血少许,混在金杯中,滴到结契树的枝干上。若二人是两情相悦,情浓意盛,结契树就会结出结契果。男子服下结契果后,潜心修德,再得妻主雨露恩泽,到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腹中结契果自会生根发芽,孕育出新的生命来。
在崔棠的印象里,取指尖血浇灌结契树时,妻夫二人,是都要结契树树前虔诚许愿的。
那若是...男子偷偷取来女子的指尖血呢?结契树还能不能结出契果来?穆念白不喜欢小孩,不愿意给他结契果,可他却实在...不甘心。崔棠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陈大夫,若是男子背着妻主,得到了妻主的指尖血...结契树能不能结出契果来呢?
"
术中没有记载过这样的先例,也许能,也许不能,总要试过才知道。”陈若闻闻言一愣,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我虽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医崔棠咬了咬嘴唇,却不敢叫陈若萱看出自己眼中的心虚与失落,他低垂眼眸,伸手柔顺地抚摸着结契树高大的枝干,他摸着结契树粗糙的树皮,仿佛在抚摸穆念白结满老茧的掌心一般。
陈若萱看着他落寞的模样,心中总有些不安,但又觉得凭穆念白的本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偷偷取了血去,也就没将崔棠的心虚放在心上,而是转身去配置了些基本的伤药。
城中厮杀声到晚方歇,夜幕沉沉,疏星寥落。城东的大火已经烧了一天一夜,此时仍旧是红光漫天,崔棠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作呕的浓烈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