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衣袖挽起来，露出白藕一般的手臂，眼睛弯弯，像月牙一样。
李二看见沈将臣盯着凌云婉，道声：“沈将军，我们该走了。”
沈将臣收回视线，点点头，出去的时候，一个不当心，便被门槛绊了下。
他露出一个讪讪的神情。
这位凌娘子，似与那陆娘子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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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琅回至国公府，长公主听闻他出去时，将凌云婉带了一起出去，她听见这消息，当卫琅是长了脑子的，愿意与凌云婉培养感情，谁知他回来了，却没有将凌云婉带回来。
长公主急忙道：“你在校场住的地方除了能遮风挡雨，还能做些什么？你竟将阿婉带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
今年江南岁供的桃子上市，皇帝舅舅赏他吃的。卫琅手上把玩着一只粉色的褪毛桃子，微笑道：“我也曾住过那院子，我既住得，她怎住不得了？”
“卫琅。”
长公主看着他，情绪激动，正当她要说出些难听话时，又想起，如今他们母子的关系。怕是再说下去，她想要挽留卫琅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她叹息了声，胸口疼。
身旁的嬷嬷见状，拉住长公主：“待过几年，小公爷会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的。”
“他明白……”
长公主摆了摆手，“你瞧不出来？他这是警告我，若是再有什么动作，毁了他心里的陆丫头，他今日所做的，便不是将阿婉送去后山了。”
嬷嬷道：“许是长公主想得多了，小公爷没有这等意思。”
长公主摇头，“罢了，等过些日子，再找个由头，将阿婉接回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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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多雨，倒了夜里，雨打下来，落在青瓦上。院中，白虎嗷呜嗷呜地叫着。
叶灵耸着肩走到凌云婉屋子里，她说：“娘子，我陪你一起睡罢。”
“我害怕。”
除此之外，叶灵再三检查过，将屋门都谨慎锁好。
“若是山里的那些野兽来了，将我们都吃了，这可怎么办啊？”
凌云婉好笑地看着叶灵：“怎么会？”
“不会的。”
忽然间，门外有了动静。
似是脚步声。
正说话的叶灵顿了顿，她的嗓子忽然像是黏住了一样，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凌云婉警惕起来。
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道门。
白虎长啸了声，凌云婉意图起身，叶灵拽住她：“娘子，别出去。”
沈将臣说了，这白虎是卫琅珍视的，若是在她住这儿的时候，出了事。
那她便回不去国公府了。
“我得出去看看。”
叶灵说：“命最要紧，那白虎若是真的跑出来了……”
凌云婉定睛看着她，只说：“我先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将门锁好。”
凌云婉想好之后，便开门出去。
原本折腾的白虎面前，正立着一个人。
来人披着蓑衣，雨水打在帽檐上，像是一个水帘，凌云婉看不清。
“是谁？”
她走近了，自报上姓名：“无论阁下是谁，来此动这白虎是何目的，也得问问主人家的意思，不是？”
“凌姑娘。”
凌云婉眸子一动：“沈将军？”
沈将臣抬眸，只见从屋里走来的凌云婉，她担心白虎出事，身上没有任何遮雨的物什。
“凌姑娘，你误会了。”
沈将臣一边解下身上的蓑衣，一边递去给凌云婉：“夜里多雨，我怕惊到白虎，惹得姑娘一夜不能休眠。故而，冒雨前来，喂他吃些安睡的药。”
凌云婉听完，果真见白虎倒下。
不再呜咽。
“不过姑娘身边没有护卫，即便是有贼出现，姑娘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凌云婉并未接过沈将臣为她递来的蓑衣，她摇头道：“我死了，这白虎都不能有事。”
沈将臣惊讶。
凌云婉只当自己开了个玩笑，想到自己误会了，她说：“多谢沈将军。”
“山路湿滑，您离开时，请务必当心。”
“凌姑娘，我这便走了。”
他想到白日里初见，自己一箭射了过去，划伤了凌云婉的耳朵。
他将手中的白瓷瓶递了过去。
“是我今日失礼了。”
“这是赔罪的。”
雨水顺着她额头，眉毛，鼻尖，嘴角，滴落。凌云婉笑了声，抬手接过。
沈将臣转身离开。
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然后忽觉失礼，又急忙收回了视线。
在长安城里，本不缺美人，长公主那般惊艳绝伦的他见过，花楼里魅丽亮眼的他也见过，可这般清丽淡雅的，一颦一笑间都是韵味的，他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