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仅仅是贾琏个人的猜测,未必就是真相。但贾母支持贾政的二房坐镇荣禧堂,把贾赦这个爵位的继承人撵东跨院去的事实摆在眼前。
贾王史薛四家,既是联盟,又是竞争对手。目前是王家因为王子腾的存在,占据了优势。
想来想去,贾琏觉得还是年龄太小,这是最吃亏的地方。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甘罗这一类的人,两千年才出几個?被人当做小孩子看肯定是不爽的,历史上有不少臣子因为“孩视”君王,结果都比较惨。
想夺取贾府的话语权,首先还是在科举上有作为。不是没想过从军,奈何贾代善那一辈制定的方略,就是弃武从文,所以,贾琏从小也没怎么习武,再者战场上刀剑无眼。
贾赦那边不知道怎么想的,让邢夫人跑一趟,交代一句,为科考大计,暂停晨昏定省。
贾琏可不上这个当,很干脆的表示,并无任何影响,该请安的不能省略。
邢夫人只得作罢,表示话传到了,她不但责任。
这个事情也看的出来,邢夫人是个没啥担当的性格,这也不能怪她,贾赦的锅。
接下来的日子,贾琏专心读书,期间抽空去大兴县衙报名,考期定在六月初一日。
五月二十八日这天,下午放学前,方老夫子面对一干学生,咳嗽一声道:“明日放假,大家好好休息,准备县试。老朽预祝各位考试顺利!”
老夫子前脚走人,后脚课堂里就闹腾了起来,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精力旺盛,三三两两的凑一起,便收拾边说话。
班长李冬来找贾琏说话:“贾兄,六月初一的县试,有几分把握?”
贾琏有点好奇他的问题,自谦的回应:“哪来的把握,无非就是去熟悉一下流程。”
李冬听了用极为肯定的语气笑道:“我也得回万平县考试,你我府试时见。”
贾琏见他这般说,笑着摆摆手:“我是头一遭,没有必过的把握。”
李冬笑了笑,就当贾琏谦虚了,论学问,李冬心里很清楚,贾琏的学问在班里都是拔尖的,尤其是算经一门,整个青云书院都没对手,日常上算经课,贾琏都不用听讲的。原因很简单,内容对贾琏来说太简单了。
“县试考一场,两天的时间,贾兄回去后,饮食、休息方面一定要注意。千万别生病,耽误了科举大事。”李冬这是真的一番好心了,当然也要看人来听,心思不纯的人,就会觉得,你怎么咒我啊?
身在贾府的贾琏,自然是对这番话深以为然的,抱手笑道:“多谢!”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贾琏交代桂香:“现在起饭食不用等着别人送来,你亲自去厨房盯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桂香一听就懂了,这贾府后院里头,什么龌龊事没有呢?
“二爷只管放心,出了问题算我的。”桂香一口应下来。
晚饭是桂香去厨房盯着厨娘做的,并且嚷嚷着:“二爷要县试,各位都仔细一点,眼睛瞪圆了,别回头吃坏了二爷的肚子,这厨房里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轻的赶出荣国府,重的打断手脚,送到衙门判个害主的奴仆蹲大狱。”
这话就是搞连坐,贾琏没说这话,桂香说了就等于他说的,将来是要兑现的。
晚饭的时候,贾母这边,有个婆子仗着老资格,对贾母抱怨道:“琏哥儿院子里的桂香,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后厨发号司令。”
贾母一听这话脸色一肃,放下筷子问了个详细,这婆子倒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桂香的话复述一遍,又加了一句:“后厨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多年的老人,这么多年也没见哪个主子吃坏肚子,没来由的这一遭,众人心里膈应的紧。”
贾母听完后,看一眼这个婆子,面带笑容道:“你也四十了,孙子都三岁了,明天起就别去后厨了,回家里带好你孙子。”
这婆子听了顿时面色大骇,惊恐的看着贾母,眼泪鼻涕全下来了,苦苦哀求,贾母不为所动,身边的粗使婆子上来,给人架出去了。
现场各位面色凝重,贾母咳嗽一声道:“有的人分不清上下尊卑,大家引以为戒。”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这位慈眉善目的史太君是啥成色。
深宅大院内的龌龊事贾母见的多了,很多事情就算不那么入眼,贾母也不会说话。
涉及到贾府未来的事情,贾母一点都不敢大意,任何人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杀无赦。
晚上事情就传贾琏耳朵里了,心里暗道,老太太不简单,关键时刻能压秤。
说起荣国府,贾赦是没上进心的,贾政或许是有的,但一个荫萌的出身,断了大好前程。
这里头很有讲究,古代科举进士是正途,其他途径升官叫“杂流”,贾政这种情况在文官里头就算挣死了,最多就是个四品。除非他走武臣的路线,战场上搏杀一个前程。问题是,可能么?这就是一个公子哥儿。还有一身的臭毛病。
两个儿子不争气,只能指望孙子了,为了保险,加了个贾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