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啻于饮鸩止渴,难以长久。”
许敬宗哼了一声,反驳道:“饮鸩止渴又如何?旁人既然解决了问题,就应当表示敬佩,而不是阴阳怪气吹毛求疵。官位越高,自当胸怀越广,隐私狭隘之辈骤登高位恐怕非是帝国之福。”
刘洎反唇相讥:“正因吾等身居高位,才应该实事求是,而不是解决一时之忧便得过且过,要居安思危,彻底解决问题。”
李承乾摆摆手,制止两人争吵,笑问房俊道:“爱卿刚才说有上下两策,既然下策已经可以短期内解决问题,不知上策又是如何高明?”
房俊道:“上策更简单,可直接解决关中物资匮乏的问题,但相对来说需要做的事情却很多,那就是――迁都。”
殿内陡然一静。
刘洎眼睛瞪圆,怒叱道:“放肆!高祖皇帝自晋阳起兵,攻伐长安威慑天下,此乃帝国之基石,无论晋阳龙兴之地,亦或长安煌煌帝都,皆在关中之内,若贸然迁都岂不等同放弃根基?此等祸国之言,该当死罪!”
房俊也恼了,瞪着刘洎道:“你若不服可以讲道理,动辄死罪活罪,你以为你是谁?往后同我说话最好规矩一些,如若继续这般暴躁,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暴躁!”
文武殊途,利益相悖,所以刘洎几次三番针对他,他却也没往心里去,说到底不过是朝堂争斗而已,顶多政见不合、立场不同,但并无私怨。
可这厮大抵是认为自己乃文官之首,飘得厉害,动辄喊打喊杀,惯得毛病!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周问道:“如若迁都,迁往何处?”
房俊道:“自然是洛阳。”
众人颔首。
若是当真迁都,那么洛阳的确是最合适的地方。前隋也曾因为漕运不利而遭遇困境,故而隋文帝、隋炀帝两代帝王大力经略洛阳,使其成为天下第一等繁华之地,兼且水陆交通便利,又俯视平原、威慑山东,自古以来便是王朝定都之所在。
当然,前隋之时之所以经略洛阳,除去为关中分摊物资压力之外,也有被关陇门阀逼得喘不过气、加强对南方之威慑等各种原因……
总而言之,当此之时,天下若是选择一个除去长安更适合作为国都的地方,必是洛阳无疑。
李孝恭摇头叹息:“洛阳的确很好,大运河联通南北,经由黄河勾连天下,完全可以承担帝国都城日甚一日的发展、扩张,然而想要迁都,牵涉实在是太多了。”
作为帝国都城,长安城乃天下之中、寸土寸金,无以计数的豪门巨室、达官显贵在长安置业,商贾更是在长安投入巨额财富,这是一个无法统计的天文数字。
一旦迁都,长安地价骤降、财富缩水,所有人都会强烈反对。
当年隋炀帝即位之初便立志迁都洛阳,在登基之后便营建东都,以其雄才伟略、刚愎霸道,最终致死亦未能完全迁都宏愿,可见阻力之巨大。
当然,隋炀帝之所以未能完成迁都,最大的掣肘乃是当时不可一世的关陇门阀,现如今关陇门阀几乎崩溃,余者不足一提,没有了这个最大的阻碍,如若李承乾铁了心迁都,也未必不能成功。
但如此以来,朝政必将掀起剧烈的波动,必然影响即将推行天下的各项新政……
其余几人也都面色凝重,牵涉实在是太大。
房俊提议道:“贸然迁都自然影响甚大,现在一静不如一动,稳定最重要。不过为了长安长远发展计,营建洛阳乃万全之策,不如增加钱帛、抽调工匠或在将前隋遗留之宫殿予以修缮,或在原址之上重新建筑,等到冬日之时黄河彻底冰封,漕运愈发困难,陛下率领文武百官前往洛阳暂住,可大大减轻关中物资匮乏之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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