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骑士自然也见到了停驻在长街一侧的马车以及诸多护卫,不过李治的马车并未有特殊的徽记,故而这些骑士也并未在意,只以为是寻常富贵人家前来码头办事。
只从他们嚣张跋扈的敢于在长街上拦阻武媚娘马车,便可知这些人背景深厚,等闲勋戚官员根本不曾放在眼中……
王府禁卫在马车外低声询问:“殿下,是一群关陇子弟,为首的乃是赵国公家的五郎长孙温……咱们是否要出手?”
作为李治身边的禁卫,时不时的就要陪同自家殿下跑到码头来转一转,每一回都是寻着这两四轮马车、这个美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只不过这些禁卫也都是功勋子弟,自然晓得这房家湾码头是何人之产业,而这个靓丽娇艳的女子又是何身份,故而不敢造次。
但此次不同,眼瞅着那美人遇上了麻烦,若是殿下这个时候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岂不是一出佳话?
至于这个美人乃是房俊小妾之身份,倒是无妨。眼下社会风气开放,尤其是权贵之间愈发玩得开,相互之间转赠小妾实乃寻常,只要不是用强,而是用手段博得美人欢心,想必房俊也会将这武娘子拱手送于殿下。
即便房俊对这个小妾再是宠爱,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小妾而已,低贱得很……
李治倒是真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他可不敢奢望房俊将武媚娘赠给自己,旁人不知其中底细,他岂能不知房俊对于这个武娘子视若珍宝、爱若明珠,断然不可能赠予他人?只是单只在美人面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讨得美人欢心,博得美人一笑,却也便即足够了。
但是他略一沉吟,道:“勿要惊动他们,先看一看再说。”
长孙家于房家势成水火,如今长孙家又在西域谋害房俊不成,两家之间的仇隙自然愈发深邃不可缓解,这长孙温此刻拦阻武媚娘,意欲何为?
难不成这厮色胆包天,以为房俊不在长安,便欲用强糟蹋了房俊的小妾,以此达到羞辱房俊之目的?
若是那般,李治今日可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即便关陇门阀乃是他的支持者,可只要长孙温敢做出这种事,他势必扒了长孙温一层皮。
虽然不曾与武娘子有过半分肌肤之亲,更不曾两情相悦、暗通款曲,可李治对于武媚娘却是情根深种,只觉得这女人一颦一笑都能够勾摄他的魂魄,眉眼之间那股妩媚之风情更是撩动心弦,上辈子注定就该这辈子属于他……
只可惜呀,恨不相逢未嫁时。
而且武娘子嫁的还是房俊,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让李治深为忌惮、不敢招惹的人物,否则说不得也要使点手段,巧取豪夺亦要抱得美人归……
故而,就算是关陇子弟,可只要敢招惹武娘子,李治绝对会让他们好看。
……
长街另一边,武媚娘刚刚走下马车便被一群骑士拦阻,心中一惊,待到左右家将护卫上前,这才定了定神儿,向着来人看去。
这群骑士将马车围堵,分散站开,谨防有人靠近。
一人自马背上纵身跃下,锦帽貂裘相貌俊朗,只是两眼狭长、嘴唇单薄,望之予人刻薄阴狠之感。
这人来到近前,隔着房家家将,冲着武媚娘拱手道:“在下长孙温,今日有一事说与武娘子知晓,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武媚娘俏脸冰冷,哼了一声,道:“既然汝可知冒昧,那就没什么可说的,还请速速离去,莫要引起误会。”
她冰雪聪明,只看长孙温气势汹汹而来,便知对方所图为何,故而没给好脸色。
长孙温一滞,没想到自己客套一句居然被抓住把柄,心中有些恼火,不过却也并未发作:“也非是与武娘子商量,只是想要托付武娘子给越国公待句话。”
武媚娘道:“妾身不过是房家一个小妾,家中之事从不曾理会,长孙五郎有什么话自去吾家郎君面前说便是,何需妾身转述?再者,这光天化日之下,长孙无浪这般聚众将妾身堵在此地,若是被外人见到,生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还请速速离去。”
“嘿!”
长孙温快要气炸了肺,连着两句话都给堵回来,将他噎的不轻,心中恼火更甚。
不过他也知道家中状况危及,这等时候绝不敢节外生枝,故而只能忍着怒气,道:“还请武娘子转告越国公,得饶人处且饶人,西域之事与长孙家并无关联,只是下边一些人擅自行事,这才导致误会。只要越国公大人大量,长孙家便记得这份人情,定有后报。”
一听他说这话,武媚娘秀美的眼眸眨了眨,唇角略微一挑,露出一个满含讥讽的笑意:“呦,长孙五郎这是登门致歉,伏低做小恳请谅解了?”
不仅是长孙温,左右长孙家的家兵尽皆面红耳赤,怒目而视。
长孙家就算再是落魄,又岂是区区一个房家小妾可以出言讥讽?
长孙温冷着脸,忍着气,不悦道:“武娘子固然一介女流,却也是这长安城中数得着有脸面的人物,何以这般咄咄逼人?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