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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一身宝蓝色锦袍,方脸带着温煦的笑容负手入内,只是在见到李恪与房俊毫无仪态的姿势之时,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李恪与房俊楞了一下,回过神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的下地穿好鞋子,一齐施礼:“儿臣(微臣)见过父皇(陛下)。”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脸色不豫,愠怒道:“一位亲王,一位侯爵,就这么毫无形象全无教养,简直不成体统!若是被外人撞见,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规矩,私下里在自己家中还要规行矩步,累不累?他只是见到房俊这副懒散的样子就来气,自己这个三儿子李恪那可是出类拔萃的人中之杰,性格沉稳魄力十足,现在这样毫无形象的歪在炕上大笑,必然是受了房俊的拐带,这才走上歪路……
房俊并不知道自己“躺着中枪”,还嬉皮笑脸的说道:“陛下您又不是外人,想必您不会到处褒贬臣子吧?”
结果李二陛下伸腿就是一脚。
李恪眼皮跳了跳,心说房俊你个棒槌真是什么都敢说,你不知本王一见到父皇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吗?
随性而来的宫女内侍都留在门外,李二陛下背着手施施然坐到炕上。
李恪自然不会埋怨府里的仆役为何不通报一声,想来是被父皇阻止了。赶紧命侍女奉茶,又添了几份精致的点心。
李二陛下坐下,问道:“刚刚朕在门外听你们哈哈大笑,不知在说什么呢?”
李恪刚欲回话,房俊已然抢着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弹劾吴王殿下。”
李恪一脸茫然,这小子居然要告自己的状?
李二陛下奇道:“弹劾他什么?”
房俊一本正经道:“弹劾吴王殿下信口雌黄,刚刚说微臣‘有才无德’,这已经极大的败坏了微臣的名誉,使得微臣的声望深受打击,请陛下追究其诽谤之罪,并且赔偿微臣的名誉损失。”
李恪像是见了鬼一样,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只拳头。
你个王八蛋,刚才还你好我好哥俩好,转过身就给本王上眼药?
李二陛下有些愕然,顿了一下,大笑道:“那岂不就是骂你缺德?”
房俊愤然道:“正是!堂堂亲王,怎能随意骂人呢?微臣再弹劾吴王有损皇家威仪。”
李恪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将这货踹死!
孰料李二陛下哈哈大笑,冲着李恪伸出大拇指:“恪儿说得好,正合朕意,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看着李二陛下温和的脸庞促狭的笑容,李恪有些失神,心中却有一股暖意渐渐升起。
父皇……多久没有和自己这般亲热的说话了?
他也明白了房俊胡说八道的用意,正是用这种看似胡闹的方式,来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笑一笑闹一闹,君臣之间、父子之间的诸多隔阂似乎一瞬间便消失了。
李恪眼眶有些发热,涩笑道:“此人大言不惭,往往自诩德才兼备,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李二陛下笑了笑,冲房俊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朕有话跟吴王说。”
“诺。”
房俊没有什么不满,知道人家父子这是要谈心了,偷偷给李恪一个“放心”的眼神,退了出去。
花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李二陛下招招手:“过来坐。”
待李恪坐到对面,李二陛下笑道:“府中可有美酒?”
李恪有些忐忑,不知父皇今日要说什么,回道:“有西域的葡萄酿,亦有房俊送给儿臣的上等好酒,不知父皇喜欢哪一种?”
“房府佳酿?”这可是市面上一等一的好酒,李二陛下喝过,很烈,也很醇。
“不是,是房俊用大豆、稻米、糯米、荞子、粟米五种粮**心酿制出来的一种杂粮酒,叫做‘五粮玉液’。”
李恪恭敬说道。
“哦?没听过啊,拿来尝尝。”李二陛下吩咐一声,接着恼火道:“这个棒槌!有好东西都不知道孝敬朕吗?亏得朕将女儿嫁他,真真是白眼狼!”
“父皇息怒,非是房俊不知孝道,这酒是房俊在江南的时候偶然想出来的酿造之方,命家里的工匠酿造的。房俊全程都未插手,怎敢贸然拿给父皇饮用?”
李恪是个厚道人,虽然刚刚房俊“告了他一状”,还是主动替房俊辩解。
李二陛下依然不爽:“那就敢给你喝?你也是个亲王,除了问题他照样跑不了。”
李恪无语。
亲王和皇帝,等级不一样,性质也完全不一样啊好不好?
就算这酒有什么毛病,只要李恪不死掉就没啥大问题,可是皇帝哪怕因为喝了这酒坏几天肚子,都得是大罪一桩,一顿大板子都是轻的,万一有找茬的给安插个罪名……
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房俊脑子得有多大毛病敢拿下人们酿造的新酒给您喝?
不一会儿,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