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阳张开嘴巴,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截断。
他狼狈的躺在地上,浑身裹满细雨泥水,极为狼狈。可此刻的他,却浑然顾不上这些。
他艰难的仰头,迎向前方视线不远处,瞧见的是一处小院落。院落屋檐下,正站着一袭身着漆黑长袍的身影。
长袍之上,一张俊美熟悉的脸庞,五官细致,却并不似京中那些娇生惯养的小白脸。棱角分明,目光熠熠,正轻松愉悦的看着他。
“高公子,好巧啊!”
高文阳猛地一颤,眼神流露惊恐。但很快又迅速一闪而过,迅速隐匿。
“林,林江年……你,你想干什么?!”
“本世子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林江年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轻笑着开口。
高文阳心头愈发不安,不祥的预感不断涌上心头。林江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找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
似想到什么,高文阳心中翻江倒海,但还是强自镇定:“你,你可别乱来……”
“你杀了周辉光不够,还想连我也杀吗?!”
“我告诉伱,你要是敢动我……京城绝对再容不下你,陛下绝对饶不了你……”
听着高文阳色厉内荏的威胁警告,林江年脸上笑容更盛,他笑眯眯看着高文阳:“周辉光,当真是本世子杀的吗?”
此话一出,高文阳心头猛跳,瞳孔微缩:“不,不是你还有谁?!”
“是吗?”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又瞥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林青青。
林青青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在高文阳面前。
“这,这是什么?”
林江年笑眯眯道:“打开看看?”
高文阳心中警惕狐疑,看了看前方的林江年,又看了眼身旁这位英姿飒爽,却面无表情冷冷盯着他的女子,心头一紧,颤颤巍巍伸手捡起地上瓷瓶,小心翼翼打开。
“闻一闻,看看是不是很熟悉?”
高文阳将瓷瓶凑到鼻子边,轻轻一闻,下一秒,脸色骤然一变,手中如同握着毒蛇般慌乱的将瓷瓶丢了出去。
瓷瓶落在草地上,瓶中的紫色药粉散落,遇水融化,悄无声息融为一体。不多时,便肉眼可见那草地上的草枯黄,枯萎发黑……
这一幕,让高文阳瞳孔骤缩,惊恐万分。
“熟悉吗?”
这时,前方传来林江年的声音,高文阳心头猛然一沉,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惊惧:“你,你想说什么?”
“我,我听不懂……你,你难道毒死我不成?”
林江年没有理会他的狡辩,指了指地上散落的药粉,解释给他听:“此毒名为紫香兰,是从西域传来的一种奇毒,此毒遇水融化,无色无味,毒性极强,且毒性起效只需短短半刻钟……”
“周辉光,就是中了此毒后死的。”
高文阳呼吸急促,脸色极为难看,他盯着林江年,声音微微颤抖:“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用此毒谋害了周兄,如今又想谋害我不成?”
林江年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本世子刚刚说了,此毒是从西域传来,极其珍贵,世间罕有……巧合的是,就在上个月,就有一批从西域进贡而来的珍宝送往京城,而这紫香兰,便在其中……”
说到这里,林江年稍许停顿了下,看了他一眼:“高公子,需要本世子帮你回忆回忆那批西域进贡而来的珍宝,经由过哪些人之手?”
“以及,跟高公子有什么关系吗?”
高文阳脸色彻底一片惨白,浑身都在颤抖,惊恐不安的情绪消散不去:“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紫香兰,我听都没听说过……”
说到这里,高文阳死死盯着林江年,似恍然大悟般,愤怒道:“你,你想嫁祸我不成?!”
“你先别急,不知道没事,本世子帮你慢慢回忆。”
相比于高文阳情绪激动,林江年则显得很冷静,慢悠悠开口:“西域这批进贡的贡品,是由礼部侍郎辛文深负责的,辛文深你并不陌生吧?听说跟你们高家的关系很不错……每年从大宁王朝周边那些小国进贡来的东西,没少遭他们这些官员暗中私扣瓜分,你们高家,想必也在其中得了不少好处吧?”
“血口喷人!”
高文阳咬牙:“我高家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干这种事情!”
“你别急,不承认也没事。”
林江年摆摆手,示意他先别急:“关于这点,本世子今天能来找你,自然是早去找过辛文深了,西域进贡的那批贡品,其中清单里面的紫香兰的确已经被人拿走。至于拿走的是谁……”
说到这里,林江年没有再开口。
但高文阳,脸色却一下子涨的通红,愤怒道:“我怎么知道?我高家绝没有私吞任何进贡的贡品,也不知道什么紫香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