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斜睨过来:“你当真白要了人家的菜?”
四阿哥摆手:“我送了她两个花缸,填白瓷的。”
太子哈哈笑起来,抬手点着四阿哥:“嫌弃人家姑娘过得糙,老四真有你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送了还不如不送。
“白瓷绿叶,相得益彰,我觉得好就送了,真没二哥想那么多。”四阿哥虚张声势为自己辩解。
太子看他一眼:“初十你跟我一起过去!”
又补充:“带上银子。”
慰问一下小姑娘严重受伤的心灵。
四阿哥目的达到,没说两句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明珠那边得到了最新消息:“太子要纳乌拉那拉家的姑娘为侧妃?就是德妃最近密切接触的那一家吗?”
见手下人点头,明珠大笑:“好啊,好啊,太子和四阿哥决裂了才好呢!”
笑过之后,对手下人说:“想办法让皇上知道这事,怎么说,不用我教吧。”
手下人拍胸脯保证:“请主子放心!”
太子、四阿哥和德妃,谁也别想跑,明珠志得意满地想。
此时康熙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太子不成器无法为他分忧,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实在累得慌。
“皇上京城来信儿了,索相说一切都好,明相也说一切都好。”梁九功将信呈上。
康熙看也不看:“都说好,准没好事!”
果然才走到一半,就接到了荣妃的书信,信中说太子要自己给自己纳侧妃,已然闹得满城风雨,她不敢管。
又几日,宜妃的信也到了,所说与荣妃基本一致。额外附加的信息是,太子要纳的侧妃出自乌拉那拉家,而乌拉那拉家最近与德妃走得很近。
快进城的时候,康熙问梁九功:“惠妃有信来吗?”
梁九功说没有,又问德妃,梁九功也说没有,康熙偏头看向某处虚无:“朕知道了。”
二月初九,圣驾回京,全城戒严。
这些姜舒月都不知道,她此时已经用印四给的填白瓷花缸和竹筛盖,种出了第一批叶菜。
为了方便观赏,她更换了叶菜的品种,将空心菜换成了奶油生菜。奶油生菜长成的时候,很像一朵盛开的绿牡丹。
左家应承的木盆和柳筐也都送到了,姜舒月没舍得浪费空间里的种子,仍旧种了空心菜。
“姑娘,白瓷花缸配绿牡丹真好看!”奶油生菜长成的时候,冯巧儿已经是姜舒月的小迷妹了。
从前原主傻,都是冯巧儿照顾原主,姜舒月刚穿来那会儿,冯巧儿对她的决定还有过质疑。
到今日,冯巧儿已经对姜舒月言听计从了,并且能够利用自己强大的逻辑帮助郝如月解释一切不合理现象,每次都能自圆其说。
比如常妈妈问姜舒月这么好看的生菜种子从哪儿来。她刚从城里回来那会儿,确实从左家买了些青菜种子,常妈妈虽然不认得左婆子给的是什么菜的种子,却知道左婆子从没种出过如此好看的叶菜。
姜舒月被问到,看向冯巧儿,冯巧儿仿佛早已准备好说辞,想都没想道:“娘,这不是菜,是花,能吃的花。印四公子给了花缸,怎么可能不给花种,难道要让姑娘在这么漂亮的花缸里种菜吗?”
原来是印四公子给的。
那位印四公子看着通身的贵气,他手上有这样别致的种子种出这样别致的花,常妈妈就不难理解了。
姜舒月再一次被冯巧儿强大的逻辑自洽能力征服,私下问她:“你就不好奇种子从哪儿来?”
冯巧儿摇头:“我只想尝尝好不好吃。”
姜舒月:终究是馋战胜了一切。
快到中午的时候,左宝树过来了,手里端着一只大陶碗,碗里盛着两小块豆腐。
常妈妈好奇地打量他,左宝树挠挠头:“我娘让我用豆腐换一小把青菜,您看能换不?”
本来他想拿四块豆腐换,他娘说太多了不划算。
常妈妈笑了,从前都是她们拿东西跟左婆子换吃食,看左婆子脸色,没想到也有对调的一天。
姑娘种菜不需要本钱,卖给贵人们却能卖出好价钱。至于以物易物的交换,只做过一回,那就是用四小把青菜换了印四公子的花缸、竹筛和花种。
常妈妈老神在在地想了一会儿,领他进屋看放在炕头上的两个填白瓷花缸和竹筛,这才回答他的问话:“不是我驳你面子,冬天青菜难得,长得也慢,实在金贵。看见那两个花缸和竹筛了吗,是姑娘用四小把青菜跟人换的。”
言下之意,两小块豆腐能值几个钱,也好意思拿来换青菜。
左宝树人憨却不傻,讷讷说知道了,转身要走,正与从厢房找了农具出来得姜舒月和冯巧儿撞了一个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