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蕤一睁开眼睛就觉得脑袋有一点痛, 他撑着头坐起来。
抬眼环视了一圈后,就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有些逼仄的屋子里,很狭窄压抑。
外面的眼光正盛, 明晃晃的大太阳照到了几缕在他身上,光线十分强烈, 但是落到了这个屋子时, 就只剩下几许暖黄的光照着了。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在点点光芒的照耀下好似落了把成了碎金,连眼瞳都成了琥珀色。
过来查看的人本来还在嘀咕为什么这一次就只送了一人过来,但是看到那张漂亮脸蛋的时候, 什么猜测全都烟消云散了。
天啊, 哪怕只有这样一个水嫩嫩的漂亮小男生,就已经抵得过千百个人了吧,还真不是他夸张的说法。
那位正蹙眉的少年真是太好看了, 长得就跟个神仙人物似的,他一坐在那个狭小昏暗的房间里面, 连房间都开始蓬荜生辉,变得明亮高级起来。
他都不忍心让眼前的少年蹙起眉头。
现在少年正迷茫地看来看去,他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扒在栏杆上跟他说话:“那个, 你现在怎么样, 饿不饿, 身上难不难受,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他年纪不算大,以前干这些也都是麻木的, 就算是别人主动找他说话他也是闭着嘴不愿意吭声, 只摇摇头就算作回答了, 这还是他头一回这样积极。
那个漂亮少年抬起了脑袋, 缓慢地看向了他。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紧张。
少年开始是将视线放在他的脸上,然后注意到了他的两只尖耳朵,目光有些诧异的模样。
他立马羞涩地捂住了自己两只红中带黄的尖软耳朵,然后一脸黯然地放下手来。
少年似乎觉得自己的视线冒犯到了他,又急匆匆地收了回去,垂敛下眼睫,颤颤地说:“我没什么事,不过我好像不太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我做了什么坏事,现在在坐牢吗?”
芬尼安本该避而不答的,他开始一本正经地扯谎:“因为你在反抗的时候撞到了脑袋,所以现在记不清事了。幸好我们用治疗舱给你治疗了一下外伤,不然你到现在都还会头疼呢。”
“反抗,我为什么要反抗?”少年紧问他。
“呃……”芬尼安想了想,“因为你不愿意在我们这待下去,这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灰尘飘浮过来,时蕤张口说话得太急,他又呛了几口,咳嗽两下。
“所以,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是个酒色权贵的交易所。
芬尼安以前可以随口就说出来,面无表情,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但是现在那句话就哽在他的喉咙里,吐不出来。
欧斯西帝国。
现在他们国家已经沦为了联邦的殖民地,所有人都得不到自由,表面上看起来还有人格和自由,实际上里面的民众都过得非常凄惨。
包括他们这个地方,就是新建的最大娱乐场所,赌博、地下拳场、还有斗兽场。
相比于流浪星域之前的愚人舟夜色,这里的场所要高级许多,至少在明面上,不少人都是自由从事这些行业,并且不允许任何强迫的行为发生。
他们里面的人是不接客的,甚至还能反告客人。里面还有不少人在星网上直播,偶尔还能去拍个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坐拥大票粉丝。
这是一个巨大的街道,褪去了星际时代赛博朋克的科技风格,更偏向于许多年前非常有名的向古风尚,有种古朴的美感。色调更偏向于红色,灯光落下来时,几乎每个人的面庞上都会出现喜气洋洋的红,好像是他们在欢喜着,满面都洋溢着喜悦。
不过其实只要使用那些工具设备,就会发现这里面还是藏着科技时代的便利。
街巷里都住着从事服务业的人,具体来说,是欧斯西帝国的民众,而客人们大都来自于其他国家,其中最多的客人就是出自联邦。
白日的街巷都是安静的,到了夜晚就会喧闹异常,处处都是人声和笑闹声,再到凌晨时渐渐就会寂静下来。
现在只有机器人穿梭在大街小巷洒扫,清理的动静。
还有人就趁着这个时间工作,忙来忙去,芬尼安就是这样的人。
时蕤没想到睁开就在风俗场所,他不明所以,下意识攥紧了栏杆,有些瑟缩。
“你不用担心太多啦,如果是以前的话可能日子会不大好过,不,也不对,你长得这样好看,谁会想不开的要来欺负你。恐怕很多客人都会发了疯的想要求得你的欢喜。”芬尼安看了眼时蕤不安的表情,收住了碎碎念。
“现在我们这里被了好多次,当时联邦也来了好多人,翻来覆去地查了个遍,就算上头有人都没让情况好多少,害得近段日子生意都不大好了。你可以安生两天。”
在他天真地安慰下,时蕤勉强松了口气。
他趴在栏杆上,软软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凑近了看,那张脸就更出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