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默默将五步灵蛇皮腰带、灵火軨牛骨戒掌驭加持自身,将他所说一一记下。
“避开龙虎二军,道宗之间的争斗更为激烈与凶猛……龙虎九堂,最适合你的,是浑天堂,其绝学龙虎浑天锤,放眼天下,也是最为顶尖的锤法。”
一桌酒菜,师徒俩交谈间被一扫而空,这时,天都已是要黑了。
“嗯,暂时就这些,这些天,若有疑问,记得询问,关于道宗的情报,不能落于纸笔,这是忌讳,你也记下。”
韩垂钧起身:“明日开始,为师亲自指点伱练武,记得,三更要起!”
“弟子谨记!”
黎渊躬身相送。
……
……
丰元庆之死,在之后几天迅速传开,引起德昌府一片哗然。
千钧洞覆灭方才不到一年,府城内外不少江湖人都还如惊弓之鸟,火龙寺掌门遇刺,自是引起震动。
一干中小家族、宗门一时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怀疑是神兵谷再起波澜,不少人甚至举家搬迁,远离是非之地。
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火龙寺动静虽大,两大宗门之间却并无冲突。
而很快,龙虎之宴即将举办的消息传开后,瞬间压过了丰元庆之死,并吸引了更多的江湖客蜂拥而来。
火龙寺的势力不下府郡,但衡山道宗的名声之隆重,也仍是远远超过千钧洞,乃至于淮龙宫这般州级宗门。
龙虎之宴的消息传开之后,纵然绝大多数人都知晓自己并无邀请,却仍是闻讯而来。
龙虎宴前后,其所在之地,反而不会有宗门敢擅起刀兵。
死了掌门的火龙寺偃旗息鼓,而神兵谷一众真传长老回返后,已开始接管德昌府,明里并无剧烈冲突,暗中却是暗流涌动,摩擦不断。
但这与黎渊却没什么关系了。
击杀丰元庆的后续波澜,公羊羽一手接下,千钧洞覆灭之后,德昌府在江湖中默认便是神兵谷所有。
……
呼呼
深秋之后没多久,德昌府迎来了第一场大雪,被风呼啸,雪花大似鹅毛,两日一夜,积雪足可至膝。
“呼!”
“吸!”
小院之中,黎渊徐推拳架,动作由缓慢到迅疾,鼓荡的劲风吹卷起漫天积雪,院中无叶的老树都被吹的晃动。
雪花纷纷洒洒间,黎渊出拳忘我。
拳出胫,膝,腰,膊,肘,腕,掌,指之上,全身处处皆拳。
拳如锤,腿如锤,身体上下皆是锤。
这已不是单纯的兵体势,其中捏合着诸多武功,不止局限于锤法,刀枪棍棒,拳掌提纵……
砰!
黎渊回身击肘,空中飘荡的雪花登时炸开,不是一下,而是层层叠叠,如浪般涌出十米之远。
这一肘,隔空十米,打的墙角的铁缸发出‘嗡嗡’震响,其中铁砂喷起数米之高。
呼
一肘后靠,一臂前伸,劲力笔直撕裂了飘荡的积雪,于空中留下一条经久不散的痕迹。
“呼!”
一套拳法打完,黎渊缓缓收势,滚滚热浪从他体内散出,大片的雪花瞬间消融为水,地上一片泥泞,化冻。
“千钧气功,已经大成!”
黎渊神采奕奕,筋骨舒展间,只觉内气充盈全身,已然取代了内劲,遍布全身。
化劲为气之路,已然走完,除却内气稍稍稀薄些,他已可算是易形大成了。
“嗯,不错。”
韩垂钧鬼魅般出现在墙角,背着手看那口铁缸:
“诸般劲力还算融洽,嗯,不错。”
铁缸之上,有一深深的肘印,细密的裂痕遍布了整口大缸,这隔空劲气,已颇有火候了。
“您这就回来了?”
黎渊快步迎了上来,事实上他早就察觉到了老韩在外墙窥探,倒不是感知有多敏锐。
老韩的藏形匿气之法极好,但神兵光芒太过醒目,他不想留意都不成。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千钧洞覆灭已有一年,朝廷那,只要知会一声便可。”
韩垂钧伸手触摸着铁缸上的肘印,心下颇有些感触。
从养劲到易形大成,这小子用了不足三年,且已兼具二十余形。
同样的路,方宝罗走了十八年,而八万里走了三十多年,且两人所易之形,不过黎渊一半而已。
这其中的差距之大,不言而喻。
而可以预见的是,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大……
“朝廷这么好说话吗?”
黎渊有些惊诧。
朝廷与宗门之间的摩擦,寻常百姓不知道,他哪里能不清楚?
神兵谷覆灭千钧洞并举宗迁徙,虽在大运太祖定下的‘宗派法’规矩之内,但他还以为朝廷多少会趁机为难。
“宗派法,朝廷认不认无所谓,我们认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