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道。
“但什么?”
许相皱着眉,说了心中的担忧。
“此次清君侧,诸位君子做的非常好。但可惜终究是让伪帝跑了。后面我担心伪帝逃到长安后就会发兵出关,你们不能不防啊!”
“还有一点,就是后面我猜你们也是要再立新君的。这新君人选如何?是从伪帝的子嗣中选,还是从宗室再择一人?这个要是处理不好,会极大损害我们的威信的。”
钟繇不以为意,道:
“只要城外的数万大军在,立谁都一样,这刀就是威信。”
听得钟繇如此法家之言,许相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劝道:
“刀只能威得了一时,威不了后事。现在河北蛾贼势大,而你们也不过只有河南一地的支持,如果不能树立住汉室的威信,像南方的诸州如何会倒向我们?”
钟繇认真的听着,这许相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于是许相继续道:
“自伪帝西走,可见的局面将会是,以函谷关为界,西面的关西诸州,如雍、并、凉、益会倒向伪帝。而东方呢?原先关东地广人多自然能压倒西面,但现在青州已经沦陷、河北已经残破,就连中原也连连战乱,实力大伤。所以斗争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将荆、徐、扬纳入势力,不然我恐事在日后呢?”
钟繇越听越不对味,直接了当道:
“司徒,这些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等军中各位君子入城后,你再和他们讨论就行。我只管和谈一事。”
谁知道,钟繇说完话,许相的腰也不弯了,他直起腰,淡淡道:
“元常啊,你确实聪慧,但老马也有老马的道。今天我就看在你亡父的面,再指点你一个道理。”
钟繇脸色大变,显然意识到这和谈一事出大变故。然后他就听到许相道:
“凡人虽有耳目,但实际上耳聋目盲,不能见事之发端细微。如有大火,凡人会感谢参与救火的人,却不能感激那些事先就能将火苗踩灭的。这就是凡人的愚蠢,没有先见之明,见事之未萌,所以便是有王莽之威权,公孙龙之察慧,东方朔之明睿,也是不识大体,贵末轻本的凡人,终不能免祸。”
“但我许相自认不是凡人,也知一二先见豫图的道理。你以为献城和立君是两个事,但我告诉你,这就是一个事。如果,我明知道你们长久不了,那我为何还要献城?到头还是要与诸君一道死,还污了我汝南许氏的家声。元常,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下子,钟繇慌了,正要再说话。就听到许相道:
“你们进来,客人疲了,送去边厢休息去。”
话音一落,门外马上就进来一队彪悍甲兵,不由分说,就将钟繇给拖走了。
自此,和谈一事破裂,形势整个就逆转了。
说到底,钟繇以为自己是那个有刀的,但不知道那刀是在城外,在这城内,有刀的可是那许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