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人除了脏和瘦外,精神面貌倒也不是特别差。
至少大部分人都有力气站起身,身上也没有那种将行就木的气息。
“尽快进城吧。”宋叶箐跟旁边的何言信说道。
马车上的粮食都用麻布遮着,可若是待在外边无意间被瞧见,又或者有人按耐不住上手抢,会引发动乱的。
他们这五十来个人,可挡不住成百近千的人群。
所以发放粮食绝对不能在外边一股脑的弄,得有个章程。
“好。”何言信紧皱眉头,现在的情况倒还没有前世的情况差。
但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依旧觉得这画面触目惊心。
他从车厢出去,帮忙赶车的镖师放缓车速让他下去。
何言信下车与李镖头商议后,队伍加快速度,一路戒严地往城门赶去。
到了那一看,城门果然紧闭。
见他们过来,城墙上一官差大声询问。
“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他们总不能大喇喇的当着外边灾民的面说是来送粮的。
还是李镖头抬出威成镖局的名头,说有重大事情商议,对方才答应谈一谈。
然后从城墙上放下来两个筐,只让何言信跟李镖头上去。
何言信上去后把之前想好的那套说辞跟对方说完。
听说是来布施的,那官差面上一喜,但还是问何言信要身份路引,又让李镖头出示威成镖局的信物。
他以此来辨别事情真伪,方便回禀知县。
何言信早有准备,拿出宋叶箐在路上画的假商户路引。
上边他们一家除了姓没变外,名字都换了个,户籍地在北边的一个小县城里。
这里的路引极好造假,而宋叶箐本就擅丹青,毛笔字也写的极好。
再加上空间有很多书画工具,所以弄出这个并不难。
那官差看完后,带着他们下了城墙,然后集结一百多名官兵拿着长矛,盾牌。
打开城门出去后就挡在门口,只留出供一辆车马进出的空位让队伍进城。
也有灾民想趁乱混入,但都被长矛逼了回去。
何言信没忍住,还是开口问官差为何不让灾民进城。
那官差叹了口气,边盯着人群边说:
“您有所不知,刚开始是让进的。不仅如此,知县大人还开仓放粮,又鼓励城中富贵人家煮粥布施。
可时间一久,就出事了!部分灾民无钱财无住处,就在城中闹事,小偷小摸的甚至抢东西,越来越混乱以至于难以管理。”
他说完这段话,召来一个捕快,让这人去禀告知县,又转身继续跟他们说。
“无奈之下,我们大人只得下令把人赶出城外,关闭城门,每日午时才出城门施粥。”
怪不得这些人的情况看着还算不错,也没有做出一哄而上的行为。
原来是城里每天都会出来施粥安抚人群啊。既然有吃的,那谁会愿意冒险去抢呢?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粮仓的粮食已经不多,每日一顿的粥也越来越稀,外边来的灾民却越来越多。
城里米铺都快被买空了,城里的百姓也得吃东西啊。可从外边买的粮还没到,我们这几天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没想到就来了救急的。”
那官差很是感激的样子。
要知道如果把每天一顿的稀粥都停了的话,外边那些人极有可能会直接乱成一团。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不愿意有人活生生饿死在眼前。
等所有人都进了城后,大门又一次紧紧闭上了。
何言信谢绝了官差要给安排的房子。
这件事需要有官家的人协助是没错,但不能把粮食交到人家地盘去。
毕竟这一交,主动权就不在他们手上了。
李镖头派镖师去找合适的地方落脚,最后找了两处才住下五十人。粮食就都放到院子比较大的那家。
宋叶箐则是单独找了一户小院,带着孩子在那边。
还没等他们把粮食卸下,知县就亲自找来了。
这位王知县还很年轻,才二十七岁。
一上来就对着他们一通感谢,也没有摆官架子,说场面话。
“诸位真是大德之人!我替那些百姓在这谢过你们。”说完竟是要半跪下行礼。
他们自然是赶紧把人拦住了。在大安国,官跪民?受不起。
不过从这看来,这王知县确实是个替百姓着想的好官。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人聚在一起商讨了很久。
把大部分事情说完后,何言信才去找宋叶箐和两个孩子。
进去时,她正在院子里洗孩子的衣服,兄弟俩在跟隔壁人家的小孩玩。
何言信自觉搬了凳子坐过去,挽起袖子和她一起洗。
这一路来他洗自己的衣服都习惯了,完全没有在现代离了洗衣机就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