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提问,亦不是应该由陆峰回答,他不须陆峰回答此言,因为他实质上亦不是在问,也不是在问陆峰,他只是看向了陆峰的身边,看向了站在了那边的明理长老,明理长老双手合十说道:“谨遵主持尊者安排。”
主持尊者对于明理长老的回答很满意,他随后便招手,叫来了外面的一位僧侣。
僧侣顶礼膜拜上师,陆峰看了一眼,发现此僧侣是智云僧,管家僧上前,收回龙经,也未曾解释缘由,陆峰也未讨要,只当做不知。
他在此处,无任何可以说话的分量和资格,主持尊者看着他新找来的“老师”,对着陆峰摆了摆手说道:“你且出去罢,就在门外面等候,不须多时你的本尊上师也应出现,都出去吧。”
陆峰双手合十,顶礼膜拜之后出去,来到了外面,却看到外面的人从明知长老换成了“大铁棒”智明上师,他穿着厚厚的僧袍,上面还有常见的獭皮缝制的坎肩,如此穿着,也未可知是他自己的修为不到家,还是因为其余的一些因素。
他本来是仰望着月亮,不知在思考什么,看到陆峰出来,他对着陆峰点了点头,亦无甚要说的,脸色也很僵硬,完全和前面见到陆峰的不一样,他不说话,陆峰也是一样,也不说话。他站在月光之下,对于失去龙经的事情,心中止一丝丝犹豫和不舍蔓延出来,就被他以大法力搅碎在心中,一丝不留。
保持本心不动。
不心生妄念。
龙经自然是好,那亦并非是他之物品,他也无力保留此经文,法域僧侣之间亦阶次第壁垒森严,如主持尊者这样身份的大僧侣,他在寺庙之中,说甚么就是甚么。就算是明理长老都无从反驳,无不依从之可能,更不要说是陆峰这样的僧侣了。
陆峰这样的僧侣,就像是没有毛的小牛犊子,未有牛群之保护,压根就无法敖过这严酷的密法域寒冬,无了明理长老之本尊上师作为陆峰的庇护,莫说像是“大铁棒”这样身份的戒律僧,就算是智安、智全这样的僧人,随意都可以拿捏住他,叫他难受,不舒服。
无僧官身份,无家族撑腰,无财力支撑,第六阶次第的“大僧侣”在学经僧面前,亦属于人上人,但是在同样有第六阶次第学位的僧人面前,却无甚稀奇殊胜之处,该是如何,还是如何,并且陆峰又不是傻子,他早就嗅到了这无尽白塔寺之中焦灼和凝重的氛围。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一定知道,出事了。
陆峰目光凝视着远处的大雪顶,那白的仿佛出世间的大雪顶就在他的眼前,怔怔出神,看起来似乎有些神游天外的意思,实则他在思考一些这些天的收获。好在他这几日修行的时候,日日夜夜学习这龙经,已经学习了一大半——这一切,这还应感谢龙根上师。
龙根上师授课教学,先教学的是诸多常见字,比如“礼赞”,“火供”,“您就像是那”的常见、高频词语先教授给陆峰,剩下来的诸多文字,剩下来的,陆峰学习的时候就轻松了很多,许多段落只须过一遍即可,陆峰有记忆力加持,止一遍即可将这些文字都记录下来,一起记录下来的还有如此的语法。
这些成果,从今日诸人都看着陆峰像是一个人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成效颇丰,都可看出来。陆峰的脑袋是正常大小,他这几天将他脑子之中的块垒,消化掉了。
虽有遗憾,但无甚多。
只不过龙经并未是一个提供了诸多仪式的典籍。
它在上面只是记载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神灵之名称,并且还有神灵之间之关系,可以当做一个谱系本子看来,但是应如何供奉,是在另外一本书之上,但是龙经未曾提出这本书的名称。
应也是大神巫家族内部的不传之秘罢,陆峰对此倒是无甚觊觎之心,他又不去做“巫教”的神巫,他就一心一意想要做一个僧侣,他现在思考的是,应当怎样在这无尽白塔寺相对于比较安全的环境之中,努力往上学习。
学习爱我,我爱学习。
陆峰止牢记这四个大字,一心一意谋求的就是学习。
里头的谈话依旧无有结束的意思,陆峰脑子里面思考了一遍之后,依旧看着大雪山,脑子之中出现了关于这大雪山的知识点,知道在这大雪山之上,至少应有四尊神灵,一尊是被降服的山神、厉神、龙神,也就是鼎鼎大名的明主大王,是地方保护神,止他保护的地方比较小,是在雪山下的雪线到无尽白塔寺这地方。
除了明主大王之下,在这大雪山之上,还有两位女神。一位是居住在深湖之中的善神,她所居住的神泉,就是每一次主持尊者在圆寂之后,寺庙之中的大僧侣顺着雪山往上,去那深湖之上接受启迪。
另一位是住在受到了诅咒泉水之中的厉神,亦是一位女神,她会因为上雪山的僧侣和登山者的不尊敬,发生“大雪崩”,并且她还有一个“疫病袋子”,里面装着可以叫人肺部水肿的疾病。
在这大雪山的更深处,应还居住着一位阎王,不清楚是哪一位阎王,因为他住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远到了除了大僧侣无人可以进入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