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看到了乌拉站门口的“上僧”,明理长老并无甚反应。
他只是打开了碉楼的窗子,叫外面的风吹了进来。
他的身边有一个藤箱,叫侍从僧拿出来净手之物,侍从僧拿出来了擦的锃亮锃亮的铜盆
明理长老洗了手,庄严的拿起来箱子,来到了二楼碉楼里面的房间,将这箱子打开。
这箱子里面并未装金银珠宝,这里面装着的是比这些还要重要的东西。
明理长老郑重的用双手,从里面取出来了红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经文雕版,又复在上面施展密咒,割破自己的手掌,叫自己的血液渗入这红布之中,确定除了自己之外,无人可以接触此物。
随后又开始持咒,复又拿出箱子之中的经卷、经筒,还有压在箱子底部的法衣,开始对着它们施法。
这是他每日要做的工作。
并且他将香不断的供养在手上,将其筛成细密的粉末,涂抹在自己的手上后,将沾满了香的双手,缜密的印在了外面的红绸布上,嘴巴里面念念有词,随后又拿出来了金刚铃,开始一边摇动金刚铃,一边口诵密咒。
他的声音从房间之中飘了出来,忽高忽低,忽而沉闷忽而激昂,在外面的诸位僧人,也都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合十膜拜。
无人可以在此处打扰他,就算是他新收的弟子亦是如此,这是独属于他的时间。
明理长老对着属于自己的这一藤箱宝物施展咒语,诅咒非经自己同意而接触这些的人,他们在接触到此物的时候,会受到夜叉的伤害。
那些夜叉会插烂偷看者的心,偷看者的肝,偷看者的肺,并且将他们的头颅斩下来,将他们的双手斩下,将他们双足斩下,用作法器,世世代代镇压在尸林之中。
他朝着夜叉祈祷,祈祷夜叉会像是守护自己的财库一样,守护他的财富,不受他人侵扰。
他以意供夜叉,想象周围花团宝树,并以双手奉献,将金刚铃放在了地上,但是金刚铃却自己开始晃动。
淡淡的诡韵在此刻从金刚铃中流转出来,数不清的恶臭从眼前的藤箱之中散发出来,应是尸林的味道,那些诡异的韵律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咒文,渗入了眼前这一箱子佛宝之中,守护明理长老的财富。
只不过从明理长老的腹部,似乎是有一个头颅,如同吃干了明理长老的腹部内脏,想要从里面钻出来,明理长老随意的低头看了一眼,想象明主大王就在自己的眉心之处,明主大王的忿怒火化作一只赤金色的大脚,狠狠地将肚腹之中的夜叉王降服!
踏在脚下!
“哈!”
明理长老陡然发出大音,那令人恐惧的韵律俄而出现在了这屋子里面,他的鼻子之中陡然喷出来浓烈的火焰,如一条条带着火毒的毒蛇,他的嘴巴之中喷涂出火云,他用力的跺脚,每一次的跺脚都好像是大地在震颤,山神在发怒。
立刻,在门外的侍从僧带来了八种叫明主大王可以息怒的贡品,一位僧人快速的穿上了用以取悦明主大王的“盔甲”和“面具”,带着它们,在“明主大王”之前跳着赞颂他英勇的舞蹈。
他们甚至都不敢看这里面的经卷一眼,因为看一眼就这经卷,就会叫他们患上眼疾。
外面的厉诡叫未曾叫明理长老抬头。
在这载歌载舞的称颂之中,明理长老逐渐恢复了正常,他驱赶走了诸人,自己盘膝坐下,看着藤箱之中的宝物。
这红绸布之中的雕版,属于扎举本寺的印经院,有了这雕版,他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印出经文,但是这些经文都是由密咒保护的,就像是在无尽白塔寺之中,许多经文也是借阅不到。
这些经文都在那些上僧们修行的屋子之中,堆砌成了小山一般,在这些经文之上,都被施展上了恶咒,除非是那些经师们愿意叫人借阅,否则的话,偷看一下,必定会受到生不如死的密咒折磨。
陆峰看的经卷,就是从这藤箱之中拿出来的,只不过陆峰手接过明理长老手中的经卷这个动作,就破除了密咒,明理长老对于陆峰,在“灌顶”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他来自于甘耶寺,寺庙法脉已经彻底断绝,属于甘耶寺尊者的殊胜称号,已经被扎举本寺收回。
至于学院,也落在了其余的寺庙之中,更重要的是,盘踞在冈措白玛的厉诡,和甘耶寺本身就有着无法解开的因果关系,无人愿意去降服那一只厉诡,任由厉诡在那里游荡。
冈措白玛成为了一片死地,就算是重新建立了甘耶寺,亦无人供养。
也就是说,永真除了无尽白塔寺,再无可去之地,并且因为一些就连明理长老也不明白的原因,扎举本寺对于甘耶寺的主持发台之位也未曾撤销,依旧是“呼毕勒罕”,也就是说谁在甘耶寺进行坐床仪式,就可以得“呼毕勒罕”之称号,可以转世重生。
直到屋子里面是他一个人,他关闭了那房间的门,封锁了这里之后,虔诚无比的跪倒在地上,五体投地,身心如一的向着自己的本尊请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