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赵柽回府。
这时天色不晚,处在下午的空当儿里,太阳还挂得很高。
他在书房喝了一杯茶后,便往出走,直走到后宅的门前才停下。
月亮门前有几颗大树,此刻有风吹来,树上鸟儿的歌声随着清风悠扬,赵柽听了一会,便走进去。
小花圃的花儿都绽放开来,争芳斗艳,阵阵香气扑鼻。
赵柽慢悠悠绕到小楼后,只见锦儿在那后建的圃子旁坐了小板凳,正在发呆。
只是她脚下一堆草叶,手上还拈着半根,显然是来给花除草的,却是看情形有些困得迷糊。
赵柽没有瞧见小娘,便转身去到小楼门前,迈步走了进去。
小楼一楼的窗棂上,阳光斜斜照进,照得屋内有些地方灿灿生辉,不见光处却是稍稍昏暗。
赵柽闻到鲜花的香气,似乎是从东厨内飘出,他走了过去。
只见小娘正背着房门,在台上弄些什么东西,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罗裙,腰上束扎了条淡绿色的带子,打了双环佩结,垂着流苏下来。
小娘的发上只是用银色丝带简单缠了,飘带轻轻垂到一侧肩头。
赵柽在门前看她身材婀娜细致,虽然瞧不见脸,但那微微侧身之间,却是露出了脖颈上的一抹雪白。
赵柽慢慢走过去,来到她身后。
这时小娘略有察觉,回头看去不由惊了一下,道:“王爷,你什么时候……”
她话还没有说完,赵柽便在后面伸出双手,轻轻环腰将她抱住。
小娘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便是话也说不出来,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动作,本来在台上摆弄花瓣的一双纤手,也仿佛随人一样呆住,静静地止在那里。
赵柽也不动,只觉得环绕之间,柔若无骨,细润之至,那鬓间身上阵阵清香传来。
片刻,小娘才缓过神儿,脸色红晕欲滴,便是那雪白的颈子也跟着绯红起来。
她身子轻轻颤抖,只觉得赵柽贴在身后,让她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气力。
小娘的声音也是颤抖的:“王爷……”
赵柽身子又贴近了些,轻声道:“记得我那时说的话吗,果然标志,见了着实让人心生欢喜。”
小娘闻言,便是连身子也滚烫起来,道:“王爷,怎能当真,那时,那时……”
赵柽又道:“是啊,良家女子,虽怜如何,人如美玉可观之,怎肯觊觎做子贼,聊把金樽空对月,但凭宝剑护佳人。”
小娘身子颤抖更烈:“王爷……”
赵柽慢慢道:“但现在不是了……”
小娘这时刚才摆弄花瓣的纤手,已经不再呆住,想要拨开赵柽的双手,但只是碰到赵柽的手便是一颤,却又哪里有力气使用,一时不知道要放去哪里。
赵柽这时把头轻轻埋下,只觉得香气沁鼻而来。
小娘瞬间感到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不再知般,不由自主地双手缩了回来,握在了赵柽的手上。
良久,小娘忽地清醒,虽依然浑身无力,却是挣扎道:“王爷,我,我配不上王爷……”
赵柽抬起了头,胳臂却依然抱着,道:“贞娘,莫要大声,你也不想锦儿听到吧?”
小娘闻言便不再作声,赵柽道:“我知道你要说些甚么。”
小娘略微侧了侧脸,却只能看到赵柽一个轮廓,她小声道:“你知道?”
赵柽道:“你成过亲。”
小娘顿时又低了头:“我……”
赵柽又道:“汉景帝的王皇后,哦,就是汉武帝的生母也成过亲,还有昭烈帝的吴穆皇后,也成过亲。”
小娘道:“我出身……”
赵柽笑道:“本朝真宗皇帝的刘皇后,出身又如何?何止寒酸潦倒,便是连门户都没有,对了,我差点忘了,刘皇后似乎也成过亲,只是没人敢提罢了。”
小娘半天才道:“可是我比你大……”
赵柽想了想道:“不过比我大三而已,好像只有二十一吧?”
小娘道:“你怎知道?”
赵柽笑道:“问小郎就是了。”
小娘道:“总还是大……”
赵柽见她不再那么紧张了,便双手微攀了攀,小娘立刻感觉身子酥软,不由惊嗔出声。
那边窗外传来锦儿的声音:“娘子怎么了?”
接着脚步声绕着楼外过来,赵柽放了手。
小娘身子扶在台上,哪敢转过来看他。
赵柽道:“我回去了。”
小娘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却依旧不敢转脸看。
赵柽朝外走,看到锦儿跑了进来,见他却吓一跳,行礼道:“王爷?”
赵柽道:“我来的匆忙,惊到了贞娘,你去瞧瞧可有事。”
锦儿不疑有它,应了声后过去看小娘。
赵柽出了楼,慢慢走出后宅来到前面,却看见雷三抓着几张纸,正站在一颗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