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不语,说甚么摧枯拉朽,眼下还在谋划如何才能打败对方呢,何谈摧枯拉朽?
他们都明白宗泽的意思,庐州擂一但摆起来,四方绿林汇聚,很多山寨强人或是来投,或是拜见,必是贼军最强之时,此刻动手,若不能闪电灭杀对方,那带来的后果将会极其恶劣。
可能大败,也可能会激得那些山寨强人杀往其它路州,其它路州遭殃,黎民百姓受苦,那可就大乱了。
赵柽手指轻敲桌面,淡淡地道:“王庆共摆十座庐州擂,时间七日,最后守擂成功的擂主赏黄金千两,封上将军,便是每座擂排第二第三之人亦有封赏,倒真是一番好算计!”
姚平仲道:“绿林有言,想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这可比杀人放火来得轻松太多,那般还要笼络手下,好好经营一番,又得干翻官军,才有资格,这却是武艺高强,守得住擂台就行。”
刘锜皱眉道:“不过……那王庆就不怕混进奸细?别说朝廷的人,就是其他山寨心怀鬼胎之人,又如何来防?”
赵柽摇头道:“在王庆眼里,朝廷又哪有甚么高手,他乃东京本地人,开封府副排军出身,比谁都了解京畿禁军,了解东京城的江湖,在他想就算混过去朝廷的人,也断然没本事在擂台上大杀四方的。”
宗泽道:“别的山寨心怀鬼胎的肯定有,不过此事最好解决,山贼哪里有几个忠心义气,为了头领位置,火拼亦不少见,到时王庆想办法杀掉那些头领,下面的兵不就都是自家的吗。”
欧阳北笑道:“还是老爷子瞧得通透。”
宗泽看他一眼,觉得齐王这个侍卫性子真是活泼,在登州时就自来熟,眼下也是妙语时出,不由笑了笑。
姚平仲这时道:“看那榜文上的意思,庐州擂获胜的十人封上将军后,肯定是要带兵的,这时不动手其实也不好,擂台结束,王庆实力肯定会再上一层楼。”
折可存道:“可宗监军说得不错,这個时候出兵弊大于利,但有分毫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姚平仲道:“我没说宗监军错,我的意思是既然王庆防范不高,那不如……我们也派人去打擂!”
众人闻言都看向他,姚平仲嘿嘿一声:“若是咱们自己人能混个上将军伪职,里应外合,还愁王庆不破?”
刘锜皱眉道:“你武艺很高吗?擂台和战场拼杀可不一样,那可是甚么手段都能用得出来,庐州擂统共就十座擂台,这天下绿林之人有多少你知道吗?武艺高强之辈数不尽数,远不是军中可比。”
姚平仲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不过说起武艺我也是学过的,练得身子似虎形,千株松下演拳经,打起来比你强就是了。”
刘锜看他口无遮拦,不欲搭理,对赵柽道:“王爷,此事不可行,别说军中难有那种绿林手段,就算是有,又怎能冒这种险?还是稳扎稳打方为上策。”
姚平仲嗤笑道:“稳扎稳打不错,但有时候可不是上策,前些日子在东京瓦子栏里,听城内最有名的霍四究先生说三分,诸葛孔明若是肯用大将魏延的子午谷奇谋,哪里还有几出祁山的败北?说不得早就一统中原了!”
“子午谷奇谋……”折可存喃喃道:“此事我倒是也听过,或有成功可能,但实属对半之数,胜则不说,若败……则季汉必将迅速衰落,怕是坚持不了其后那些年了。”
刘锜道:“本就是侥幸之计罢了,我看半数都未曾有,说是两三成已足够多。”
姚平仲闻言却也不恼,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兵法亦是一正一奇,阴阳相辅,如今天下怎是季汉时三足鼎立可比?此乃平贼,又非国战,又没太大后果。”
宗泽摇头道:“虽然话是如此说,但打擂潜入贼巢,还是太过危险。”
姚平仲嘿嘿一声,站起来冲赵柽礼道:“王爷,属下愿效魏延子午谷奇谋,行那庐州擂计策,潜入贼军,里应外合!”
赵柽看了看他,心想,你还真如后世记载所说的愿意冒险啊,就不知倘若打擂败北,会不会也像后世偷袭二打东京的金兵失败时一样,去哪里弄匹神仙骡子来,夜行七百多里,逃跑华山去,然后又觉得华山太浅,再逃去青城山躲藏起来,羞于见人,八十多岁才敢露脸。
赵柽道:“你武艺很高吗?”
姚平仲道:“属下可不比刘家公子和折家公子自小锦衣玉食,习诗书练字画,与小妾丫鬟厮混,属下练的乃是站如松,坐如钟,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塞北罴熊,武艺在关中可是有一号的。”
刘锜瞅瞅他冷哼一声,折可存笑着摇了摇头:“胡说八道!”
赵柽眉毛跳了跳,道:“说说看。”
姚平仲伸手一拍胸膛:“属下自小习武,便是拜了华山玉泉宫的道长为师,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更有拳脚无双,打遍关中之地,从无敌手。”
“玉泉宫啊,这么说你还是陈抟祖师的嫡传了?”赵柽笑了笑:“真是信口开河!”
姚平仲眨眨眼睛,道:“属下可没吹牛,从小哪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