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平静地看着赵楷,你以为结束了吗?不,这只是个开始。
他伸出手在怀里又用力一掏,比刚才那几十张证词更多的纸出现了。
这次足足有上百张。
“齐王,这又是什么?”道君皇帝纳闷问道。
“官家!”赵柽道:“那被杀之人牛二,乃是州桥一带有名的泼皮无赖,连帮闲都不肯做的那种,平日里专靠讹诈勒索为生,身上日常带着凶器,这次那少年乃是用对方的凶器杀了对方,有关牛二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之事,臣这里有州桥附近百姓证词,共一百三十份。”
道君皇帝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帮闲是什么,高俅最初不就是个破落户帮闲吗?专门帮富家子弟使钱,明里暗里坑对方银钱那种。
可高俅是有真好处的啊,高俅会踢毬啊,是個人才,说话又好听,这牛二却是个甚么东西?
可既然如此该死,百姓为甚不提早去开封府衙告状?道君皇帝却是有些不解。
赵柽观看道君皇帝脸色,缓缓道:“百姓良善,平素受牛二欺压,虽心有怒忿,却怕其报复,毕竟百姓有高堂父母,子女孩儿,此人却是光棍一个无赖之徒,但百姓心中都知清朗世界,官家圣明,四海太平,此等人又怎会长久?果不其然,那牛二州桥以卖刀名义纠缠,遇到臣府邸少年,强卖不成遂讹诈,少年反抗杀之,百姓这才出面作证。”
道君皇帝闻言若有所思。
赵柽继续道:“官家,臣下觉得,少年杀了牛二不仅是反抗自卫,且是为民除害,非但不能惩治,反而应该奖励才是,那牛二脾性,就好似西夏北辽,无赖擅诈,少年则如我宋国士兵,若个个都似少年这般英雄,何愁西夏北辽不服?”
道君皇帝思索,他有点被绕蒙了,是这意思吗?好像是吧,有道理吗?差不多吧。
赵柽礼道:“是以,臣下为府邸少年英雄,请赏!”
赵楷闻言差点昏过去,刚才还是个杀人犯呢,怎么眼下就变成了英雄?
王黼看着赵柽双眼发亮,神色复杂,早怎么没发现,这位齐王殿下乃是吾道中人啊,这能言巧辩,混淆是非的本领,比自家还要高上一筹,只不过吾道独行,同行者皆为敌,这齐王不能与谋。
“齐王。”道君皇帝皱了皱眉:“朕闻你分说亦有道理,只不过这少年毕竟白身,赏赐就免了吧,这件案子,朕便恕他无罪!”
“多谢官家,官家圣明!”赵柽礼道,赏赐什么的提提也就罢了,把这件事揭过去便已达到目的。
此刻,赵楷在旁哪里肯甘心,道:“齐王,没想到你一个手下少年都如此英雄了得,这倒是本王不查了,就是不知齐王去西北几月做了哪些英雄事,不会真是去养了几个月马吧?”
此言一出,王黼不由意外地看了他眼,王黼心知肚明,这种市井案子,就算再大,也不可能闹到皇城里,说白了还不是皇子间的彼此较量争斗,只不过是输了就是输了,若是还想斗,此刻就应该着手下一步棋了,再纠缠此事便有点输不起的意味。
赵柽瞅了瞅赵楷,道:“确是养马。”
赵楷道:“齐王马养得如何?”
赵柽叹道:“马不好养,不过算下来总比买来的要便宜一些,倒是远比不得郓王考取状元,才华横溢。”
赵楷道:“这是齐王谦逊,谁不知道齐王学识不凡,奈何齐王心思不在此上,原本以为只喜耍枪弄棒,如今竟然连马都要去养。”
赵柽道:“若不养马,必然要年年向吐蕃西夏买马,西夏自不必说,但又如何震慑吐蕃?”
赵楷道:“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就不知齐王养马又怎么能震慑那些番邦!”
赵柽不看他,转头对道君皇帝道:“官家,臣有一事实在重大,是以未在奏折上禀报,打算面圣奏上,还请官家恩准。”
道君皇帝道:“齐王有甚么事居然还要面奏?”
赵柽道:“官家,臣这次出行陇右,除了给官家娘娘带回一些陇右特产外,还带回一些宝物,请官家鉴赏。”
一听到宝物,道君皇帝不由眼睛一亮,倒不是他有多贪心宝贝,这大半生他什么宝物没见过,这一朝的繁华在他登极后达到顶峰,他就是宝贝玩腻了才开始玩奇石的。
所以道君皇帝在意的是鉴赏,他平日里自诩眼力,别说奇珍异宝,就是古董之类亦大有研究,此刻听赵柽说起此事自然来了兴趣。
“齐王且来拿来看看。”道君皇帝道。
赵柽出门招手,立刻有个小宦官抱着只盒子过来。
赵柽把盒子放到御书案上,道君皇帝打开后便连声称奇,他是个有眼力的,道:“这是吐蕃那边的宝物吧?好似在吐蕃那边亦应少见,齐王是如何得来?”
赵柽道:“官家果然好眼力,这正是臣要面奏之事,吐蕃南方大部岭国,仰我大宋礼仪,慕我大宋威武,特送来国书至陇右都护府,愿从此结好我大宋,年年朝贡,岁岁进礼。”
“二哥儿,你说甚么?”道君皇帝闻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