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枭首留着半竭身子躺在了这片土地上,沦为异乡鬼。
……
继后部覆灭,血战紧随就到了南面。
这里的关东将是偃师人张畴。
最为京都显姓之后,其人的名声并不好。据说这人出征的时候还怀里揣着新妇的信函,路上了还在惦记着未出生的孩子。
但多情之人未必就胆怯。
当北面厮杀声沸反盈天的时候,张畴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他先急报前头的中军,随后就地以辎车为营,准备固守待援。
也是在这里,潘、李二部遇到了顽强的抵抗。
那张畴真的是个人物,直接穿着大氅出现在一线。
左右劝他,说这大氅太显眼了,一看就是主将,要他把大氅和羽盔卸掉。
但张畴凛然大笑,他指着自己朗声:
“若彼辈惜死,可自行撤退,张某视此地为吾冢也!”
将从来都是三军胆,有这等不畏死之将,全营吏士如何怕死?不就是死吗?那就同赴国难。
他们依靠车阵和牌盾,死死地抵挡着泰山军的冲锋,直打了一刻,泰山军都未能松动这部车营。
这个时候,李辅当机立断,建议潘璋和他一起放弃这营,直接穿插到何进的中军去。
潘璋是个听劝的,也不啰嗦,直接带着剩下的一千八百骑直接绕过张畴这营,直插后方。
……
后方的杀声传到了中军,本还悠哉躺卧于辇上的何进一下就惊醒了。
他急召幕僚问何策。
有人说此刻野王城已在左近,不如先入城坚守,在外与泰山军野战实在打不了。
那边又有人说,己方五万大军在这,还要跑到野王城去?现在连敌军有多少人都还没弄清楚就跑吗?
但有人却说了丧气话,一个敷面的老公卿怅然道:
“大军如此,还指望打什么胜战呢?咱们不乘着敌军未来,先行入野王城,等敌军到了,想跑也跑不了连。到时候咱们这些人真的就是客死异乡,无人收尸,孤魂难归啊!”
最后,此人更是老泪纵横,悲道:
“家族老妻皆葬在北邙,如今魂在异乡,岂不悲乎?”
这个老公卿的话直接惹来了一些少壮的不满,他们纷纷指责:
“我辈受汉家百年恩遇,如今连决死一战都不敢吗?既如此,当日咱们来这里做甚?直接在京都引颈就戮得了!”
这话其实也是虚伪,都快沦为何氏家臣了,如何有面目说什么汉家恩遇。
两边吵吵嚷嚷,何进迟迟不能决定,最后终于拍腿而起。
如是,说了这样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