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刻在鲜虞亭内的泰山军拢共就只有六十多人,根本没办法与敌野外争雄。
潘璋也恨自己大意。
当时张旦那边已经令潘璋只管守住三河亭就行。但潘璋从附近人那听说北面鲜虞亭有大片粟田,属于常山国相自己屯垦的,到现在还没人抢收。然后潘璋就带着六十多本兵猫到这里,抢一波。
而现在呢?自己因小失大,被困在鲜虞亭了。
他自己安危是小,但要是使得后面三河亭的守御崩溃,他就百死莫赎了。
……
在鲜虞亭这边爆发了燕兵与泰山军的第一次冲突。
很快,公孙瓒的游兵就已经游弋到了三河亭一线,甚至还在不断向着后面的九门一带推进。
他们每每以五十或百人为队,以当地的土豪乡卒为向导,反复袭击泰山军的割粟小队。
不仅如此,公孙瓒还直接下令,凡是能抢割夏粟的,只要交上一半,剩下的都可以留给自己。
于是,附近里户流民欣喜若狂,发了疯的日夜抢耕夏粟。只是每每当这些人载着满当当的夏粟回去后,就会被附近的“盗贼”劫掠,抛死道边。
不仅如此,公孙瓒还利于他的分合之兵以及机动能力,在附近土豪的导引下,潜烧泰山军的屯粮点。
这些屯粮点都是泰山军这段时间抢割来的,还未来得及送入后方的五里墩大营。
公孙瓒的手段狠厉而有效。
在这几招下来,野外的熟粟迅速被燕兵所掠,泰山军前期的抢收成果也被消耗小半,至此泰山军在这一阶段的抢收计划,以失败告终。
志得意满的公孙瓒并不就此收手,他将大部分夏粟运输至鲜虞亭附近的新市县,然后汇聚全军四千骑,和当地土豪乡曲千人,对三河亭发动进攻。
显然公孙瓒也发现了三河亭地理位置的紧要。此亭就处在官道边,不拔掉此砦,后面燕兵南下,他们的补给线就要暴露在泰山军的兵锋下。
于是,七月十二日,公孙瓒攻击三河亭。
此时,因为潘璋还被困在北面的鲜虞亭,三河亭是由毛绍负责的。
毛绍因为屡立战功,很快就成长到了一名部将。这一次他就作为首席部将随校尉潘璋一起前出到三河亭驻守的。
面对燕兵倾巢而出,第一次独当一面的毛绍就显示出难得的统御之能。他沉着冷静,毫不畏惧燕军兵锋,不仅击退本地乡曲的进攻,还数次缒壁夜袭亭外的燕军马场。
而于此同时,收到燕兵南下的五里墩大营,也迅速对公孙瓒部进行反击。
先是趁着公孙瓒分兵抄掠乡野的时候,伏击其兵,然后又穿插至滋水北岸的鲜虞亭外,与亭内坚守的潘璋里应外合,又破燕骑一部。
但这些胜利都是暂时的,因为滹沱水北岸的泰山军缺乏马兵,丧失着战场的主动权。往往只能半夜赶路,白日潜伏,一番转战下来吏士皆疲。
有鉴于此,张旦令各部放弃继续抢收的计划,各部回防壁垒,等候大本营援军。
而那边公孙瓒被先后打没了两百多骑后,也开始谨慎起来。
他现在才确信,现在的泰山军依旧还是去年的泰山军,其实力并没有因为大肆扩充而降低。
虽然他不知道泰山军是如何做到的,但并不妨碍他后面的谨慎用兵。
在第一次进攻三河亭失利后,附近的土豪乡曲实力大耗。而没有了这些炮灰兵攻砦,公孙瓒是不会舍得用骑兵攻砦的。
于是,公孙瓒稍稍整理了一番这段时间的战果,就发给了在下曲阳的卢植一份非常漂亮的军报。
当然,对于他在三河亭小挫,他自然是没有提的。
因为就事实来讲,打三河亭的是那帮土豪,和他公孙瓒有何关系?你不能抛开事实不谈吧!
于是,当羽骑在广阳道飞传的时候,后方的卢植很快就知道了前线的战报。
此战为镇北军团南下首胜,其对士气的提振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此战还缴获了近十万石新粟,大大缓解了镇北军团的粮秣压力。
也是见前线进展的这么顺利,卢植终于下定决心带着镇北军团主力从下曲阳南下。
泰武元年,七月十八日,镇北军团主力五万,顺着广阳道,倾军南下。
……
此时在五里墩的大营内,右军元帅部和后军元帅部的悍将们一片愁云惨淡。
当下就有一将,是后军元帅部的吕翔。
他这会绑着胳膊,满脸怒容:
“真的是丢人,咱们泰山军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仗。我部四百人出营,被敌五十骑军玩得兜兜转。要是给我三十,不,只要二十骑卒,如何能让彼辈这么嚣张?”
不能怪吕翔如此咆哮,这一次他算是吃了大亏了。
之前他带着所部四百兵去野外割粟,满载而归的时候就遇到了候着的五十名燕骑。
因为缺乏骑兵,吕翔所部完全被对方吃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