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也会有无数人在这场绵延百年的内乱中如狗一般死去。
所以,既然有些人并不珍惜他们现在的,并不愿意跟随泰山军为天下穷苦人而努力,那就不是他张冲的兄弟。毕竟,所有的礼物都已经被命运标注好了价格。想白嫖张冲,那真的是想多了。
正是在这个情况下,张冲决定查田。彻底解决乡豪势力在此地区的隐患。河济地区将在张冲日后的计划中承担着巨大的任务,他不会容许再出现一次这样的变乱。
所以张冲在军议上,就申明了此次查田的重点,就是清洗一切混入进泰山军的乡豪势力及其暗探,提拔一批在这次变乱中跟着泰山军走的黔首。
这下子,在场的军吏都明白了。查田不是再分田,而是查身份。不符合者的土地,将再一次被收回,而新的忠诚者将被提拔。
总之,这一次泰山军要在乡野建立一个真正属于泰山军的基层组织。
此外关于护田兵的政策上,在原基础上,张冲下令,以后每七户中,就要选一户作为护田兵。再从护田兵中,选高大勇锐的,补入河济军团序列。
在具体实施上,其余六户分田者,将优先替军户耕作,然后再为自己耕作。原先的护田兵将从这次忠诚者拣选,这些人以后将脱产,专司军事训练。而其中优秀者,在补入河济军团后,每月由公所负责发饷。总之,一定要使得,拥军分子在基层获得优势。
这一政策的后果,张冲自然是清楚的。相当于过去的乡豪被打倒,但拥军分子将成为小乡豪填补之前的空白。也就是说,乡豪依旧在。
但张冲更清楚的是,在现阶段,一切政策都将以活下去为前提。活不下去,就没有以后。对于张冲来说,此阶段,将过去各行其是的汉庭乡豪换成拥护自己的小乡豪,这就是一次胜利。
至于后面,别急,张冲自然有办法,他夹带里的政策多着呢。
后面具体如何查田,这些在场的分田吏心里都知道。宣传是一方面,规劝、举报又是一方面。总之只要将跟随泰山军走的物质利益和身份待遇讲清楚,有的是人出头做这个。
张冲这一次主要强调的是,如何不讲空话,讲一些黔首们听得懂的,关心的话。对于一些有天下视野的士人,张冲可以用儒家至高理想来描绘一个太平之世。但是对于面朝黄土,背朝天,眼里只有一亩三分地的黔首们,就不能这么说。他们有自己的矛盾,有自己的诉求。找到大多数人共同憎恨的,满足大多数人想要的。总之,就是抓住绝大数人。
这一点,在场的分田吏们懂,渠帅说的文,在他们的解释中就是:
“谁家民愤大,就解决他。”
这次开军议,董访也参加了。张冲还没想好对他的安排,是以让他也加入到这次查田行动中,让他在行动中领悟分田的精神。
所以,张冲就专门讲了一个事情,那就是暴力。
说实话,这次民乱,哪些乱贼中有没有委屈,张冲相信肯定是有的。比如,就他从高升那里听到过,因为熟田不够分,原先属于自耕农的土地也被分田吏收了,而这种情况并不在少数。
按理说,这些自耕农,自己一滴汗摔八瓣打出那点粮,所有收获都靠自己的努力,地也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这些人情况和张冲他们家一样,都是最早汉庭组织开荒时,由汉庭分下去的开业田。
打个比方,如果现在有人要夺张冲他们家地,以张冲他爹的性格,肯定是要聚人和那些坏种干的。哦,不是肯定,而是一定。四年前,张冲刚到那会,张铁户他们家要豪夺张老爹这些自耕农的地,这些人不就是团起来和张铁户干嘛?
现在情况也是一样,那些被夺了地的自耕农,如何会甘心,会忍,他们和乡豪走到一起暴乱才是正常的。
但张冲告诉在场所有军吏:
“凡是在暴动前,已经定好的分田细则,无论是否合理,一律不准翻案,已翻案者也无效。”
张冲告诉这些分田吏:
“现在是太平道和汉庭进行殊死斗争的最关键时期。为了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暴力是必要的,说服也是必要的,但必须是暴力中说服。即便我们的暴力会造成个别不公平,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说到底,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天下将要死多少人,到时候不是少数人的不公平,而是天下皆不公,而再没有任何人会出来为此不公而发声,因为他们都死了。”
“我们做的是一件暴力的事,是用暴力去推翻乡豪,是用暴力去获得公平。我们不要有妇人之仁,不要以为温情脉脉就能改天换地,我们要做好牺牲的准备,牺牲别人,甚至牺牲自己。”
“今天我张冲就告诉大家,一家哭,与全天下哭,我会永远选前者。即便那一家,是我张家!”
“何谓我黄天之志?”
“起刀兵,换太平,直叫天下复清明。”
“何谓我黄天之业?”
“耕有田,居有屋,只把安康遗万民。“
“诸君!为此事业,你我何牺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