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让其将自己的坎肩披到老司空肩上。
在杨赐伤神之际,司徒袁隗入殿了。相比于张济和杨赐春秋无几,袁隗却精神矍铄,自四年前其兄病死,汝南袁氏就只由袁隗为主,这些年随着家族势力的扩大和在士族和宦官之间左右逢源,袁隗仕途越来越顺。
所谓权力就是男人的第二生命,有此加持,袁隗自然老当益壮。随同他一起来的是尚书令曹鼎,其为已故中常侍曹腾族人,可以说也是地道的宦官一门。
从这里可以看出,上一届三公及尚书令的班子,全部都是宦官一党的,从中可以品出宦官势力到底有多大。
三公连坐,尚书令单独坐一边,四人坐定没多久,刘宏就来了。
此时的刘宏面色已经有点煞白,脚步也有点虚浮。在做的三公皆侍奉几代国家,刘宏这状态简直和前几个短命皇帝如出一辙,不由得,几人皆露出了忧愁。
但刘宏并不知道下面的老翁们的想法,他雷厉风行就问:
“众卿家看过陈卿的信,他所写的平贼信如何?”
这事毕竟和军事相关,所以杨赐第一个说了看法:
“此策老成谋国,陈卿不愧是我汉室栋梁,惜呼,天不假其年,使其早死。这是天下的损失啊。”
上首的刘宏点了点头,然后就看向司徒袁隗。
袁隗收到眼色,不慌不忙道:
“陈卿此策好是好,但奈何不实际。其中建壁连道所费何止亿万,再加上还要给各壁充兵,其间所费太巨。而且说来此策也不稀奇,前代平羌时,为防止羌人从并州入河北,当时就在常山、赵国之间修建壁垒。但那是对羌人,而现在只是对一个泰山求活的贼寇,就用此策,过了。”
实际上袁隗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这策不是不能用,但一旦用了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如果是对付羌人,这钱花了也就是花了,但现在只是一个贼寇就用这法子,岂不就是巨石打蚊蝇?过于兴师动众了。
听了袁隗的话,刘宏嘴角一咧,暗暗满意,袁隗说的钱正是他关心的,虽然管钱的少府没来,还不知道真的按照陈珪的策略要花多少钱,但刘宏清楚,再少也是从他身上割肉。
但袁隗的话激起了杨赐的反对,他对刘宏道:
“司徒之言实乃大谬,所谓颠覆社稷之乱,不在外而在内。自秦以来,天下一统,未有为外族所覆,无论匈奴、羌人还是鲜卑,皆为癣疥之患。而相反颠覆社稷者,在陈胜吴广,在赤眉绿林。而现在这伙蜂起的泰山贼,已有了几分扰动天下的气势。从陈珪的请罪表可知,这伙贼寇凶顽难斗,几次大战连接胜利,附近几个郡的有生力量已经被消耗一空,再没有能力进攻了。所以不要等此僚势大难制才解决,智者要见于未萌。”
虽然刘宏反感杨赐的说教,但不得不承认老杨头说的有几分道理。在他犹豫间,他将问询的目光看向了中间的司空张济。
但张济依旧在那发着呆,并没有回应,反倒是刘宏说了几次,老翁才反应过来:
“国家说什么?”
“张卿如何看这事?”
“什么事?”
“平贼。”
“什么贼?”
刘宏叹了口气,对边上的尚书令曹鼎直接下令:
“老司空老了,后面让他下去养病吧。不要外朝都要说朕苛待老臣了。”
曹鼎领命,马上撰诏书,上封泥。
杨赐看老友还在那无知无觉,暗叹了口气,但也认为张济已经老迈不能用事了,相比于私情,他更关心国事,所以他接着劝谏:
“圣上难道忘了,除了这泰山贼,还有一个太平道……”
他话没说完,就被刘宏打断:
“卿怎知太平道欲反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