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北塘街小巷。
黄衣男子冲过陈书身侧,往巷子外死命跑去。
陈书紧随其后,不过担心对方狗急跳墙伤到无关的群众,特意拉远了距离,心底里其实已经起了任其逃窜的心思。
按照最近几年公安系统内部对于事发突然的逃窜穷寇,比如冲卡人员等,除非是极为特殊的情况,一般来讲,警察都不会冒着给其他人或者环境造成更大损失的危险去贸然追击嫌疑人。
硬碰硬的抓人绝对是最坏的选择。有条件下,甚至没有条件下,都是犯罪嫌疑人在明,警察在暗,趁对方不注意,以人数优势、信息优势、装备优势等一次性拿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次抓不到还有下一次。可如果是由于警察在追击对方的路途中发生一系列不好的事情,该民警会承担极大的责任。
原路返回的黄衣男子又遇到了那堵在巷子里的三轮垃圾车。这时,由于先前长时间的奔跑和搏斗,他已经没了像第一次时那样直接攀爬而过,继续逃跑气力。
借着机会,几下攀爬到三轮垃圾车的后斗上,掏出弹簧刀顶住那环卫工人的后腰,恶狠狠道:“马上给我骑走!马上!”
那环卫工人看着年纪大约在五十来岁,皮肤黝黑,体型瘦弱,此时被黄衣男子欺住的时候,顿时傻了眼,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干坐在三轮车的坐垫上“啊啊啊”了半天,脚下却是半分没动。
黄衣男子进退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年轻警察踱着步走到车斗后边。可那警察却是没有初见那般的怒目厉喝,此时就站在车子后边直视过来,既没有爬上来,也没有说点什么。
巷子里除了他自己“呼呼”喘着重气,再没有其他声响。
他扭头盯着站在后边的警察,慢慢收回顶在环卫工人后腰的弹簧刀,解掉锁定,揣回了口袋。咽下几口唾沫,平了气息,一步跨过车斗从上面跳了下来继续往巷子外跑了出去。
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
只要尚有一丝逃窜的机会,正常的犯罪嫌疑人都不会选择和警察发生正面冲突。
深谙其理的陈书等着那黄衣男子主动逃走,这才爬过垃圾车并且顺手从车斗里抽了根发锈了的螺纹钢管,越过那环卫工人的时候,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师傅,没事了。借条管子,迟点还你。”
环卫工人:“啊?”
出了巷子口就是北塘街这条大马路,这黄衣男子也是倒霉,碰到了陈书这种从警院毕业的警察。在警院,五公里跑步低于二十一分半的,那是不能毕业当警察的!
一般来说,基层警察由于常年的熬夜和不规律的作息,其体质是差于正常普通人的。警院里有一句玩笑话,在学校里锻炼的身体就是给以后参加工作嚯嚯的。
黄衣男子在北塘街上跑了三四百米,速度明显降了下来。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还回头看上几眼跟在自己后头优哉游哉的警察。
妈的!他什么时候手里还提了一根钢管!
黄衣男子面露惧色,但是此时的他只能继续跑着。他越跑越没有力气,不管他憋气冲上几步,还是大口喘气停下几步,后边跟着的警察总是那么气定神闲的保持不大不小的距离紧紧跟着,偶尔还将握着的钢管旋上几个小圈。
他有些绝望了。
这个时间天色渐晚,陈书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吊着那黄衣男子。这个距离既能在对方失控误伤无辜时,一个冲刺直接碾压过去;也保证了对方突然“小李飞刀”式的攻击手段,陈书能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过了一段时间,黄衣男子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已经是累瘫了。
“我...实在....跑不动了....我投降...投降。”
陈书持着钢管缓缓靠近,此时按照常理应该是扔给对方一副手铐让其自己拷上。可他心中憋着一团火,此时黄衣男子也是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他绕到对方背后,快步上前直接一棍子往其后背敲了过去。
“啊!”
黄衣男子发出一声惨叫,直接侧倒在地上,双手护头,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陈书又是几棍子不管不顾地砸了下去,似乎是在把心中对于违法犯罪分子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我我错了!我错了!”
“救命啊!”
“警察打人!警察打人啊!”
直砸得手臂发抖,陈书才停下手来。看着对方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他的脑海中却是一直反复跳出当初作为师弟的小杨笑着向他问好的模样。
苦读十年以一本的分数考入省警院,尔后在大学里面又过着朝六晚十的准军事化生活,熬了三年才能出来一展风华。
结果却被这些社会渣子愚弄而黯然离去。
不值,真的不值。
这一刻,陈书想抓尽世上所有的违法犯罪。
“呸,你们这些垃圾!”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