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泄愤般朝地上啐了一口。
“一个坐不稳的狗腿子,瞧他小心鬼祟的样子!”他一脸阴霾,“不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失误,能出什么问题!”
典狱长还记得那天他兴致很好,喝了很多酒,被恭维得眼花缭乱,势头高涨地跟着副手踏入sss级中央监狱,只因为一件大喜事。
辛弛被抓捕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从抓捕到押运,到入狱,他都是汗流浃背地一手操办,整整一个多月几乎没睡觉,直至此刻情绪终于亢奋到极点——
辛弛被完完全全关押在地下二十三层,天罗地网已完全启动,数不清的电子设备,监视屏幕,数以万计的士兵二十四小时人工替换巡逻。
他一颗突突直跳的心脏终于回到胸腔里。
由于全程最高级别机密护送,典狱长还没来得及见到过辛弛的模样。
那个男人行事过于诡谲多变,行踪不定,手下眼线又多得数不清,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他心里想着这次回去得跟同僚们好好吹一番,急吼吼地乘坐电梯抵达最下一层。
电梯极速下坠的时刻典狱长还有些心慌。
他很快给自己宽心。
怕什么!
定位微型炸/弹,电子镣铐,止咬器……层层叠加的枷锁,光是自爆定位器就有十个,紧紧嵌在每根手指,是个人都要被包裹得看不出人形了。
典狱长的步伐稍微轻快了些,穿过六层虹膜识别,三道动态密码口令,终于抵达最深关押处。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后来发生的一切,像是场噩梦。
他晃晃悠悠闯进去,隔着监牢像逗弄一个娘们儿似的调笑,忽然脸上一凉。脸皮被剥裂的痛楚像蛛网般爆裂开来,他恍惚地捞手摸了一把。
……是血。
醉意全无。
浑身汗毛竖立。
伤口再差一些距离,正好割断他的喉咙。
辛弛被层层禁锢锁在监牢里,动都动不了,隔着那么远,是用什么手段伤了他的脸!
他来不及细想,跌跌撞撞呼唤副手去关紧急闸门,狼狈逃窜到电梯上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向监控画面。
他看到一双眼睛,冰冷无机质,像已经发现他的窥探直勾勾盯着摄像头,是死神般的冷漠嘲弄。
“……”
他匪夷所思日夜难安,整日监视最高等级的禁闭室动向,生怕捅出篓子脑袋难保,干脆琐碎事全权交给属下办理了。
这才出了个小意外。
幸而不重要。
大局已定,流匪拼死挣扎罢了,反正他永远不可能逃出这里。
典狱长缓缓阖眼,正想呼唤副手的名字,忽然记起副手已经死了。
他心里一梗。
扭头对新提拔的下属冷冰冰叮嘱道:“看见市长的人,现在去处理掉。”
真可惜了,那么好的副手。
替他保守秘密也没算白死。
典狱长擦了擦冷汗,松懈地仰躺在皮质沙发里,从抽屉摸出一根雪茄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