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安州总管,权倾一时。
李昞有四个嫡子皆独孤氏所出,只不过嫡长子李澄早夭,未曾诞下子嗣,次子李湛、三子李洪虽然成年且留有子嗣,却也死在其父李昞在之前,至李昞去世之时,四个嫡子只余下四子李渊,故而李渊虽然非嫡非长,却承袭爵位、继承家业。
次子李湛之子陇西恭王李博义、渤海敬王李奉慈,三子李洪之子南阳惠王李怀勤……
李博义、李奉慈、李怀勤这三人不是李渊的子嗣,但是在宗室之内地位特殊,因为若非他们父亲早逝,“唐国公”的爵位极有可能便是他们其中之一承袭,即便未必能与李渊一样于隋末乱世之中开天辟地自立一国且一统天下,想来也能开创一番事业,传诸于子孙。
……
斜水由南方的秦岭发源,水势浩浩荡荡一路奔流向北,在郿县北侧注入渭水,昨夜大雨,河水暴涨,无数树木枝叶小兽尸体在浑浊的河水之中载浮载沉,河段较窄的地方甚至漫过河堤,一泻汪洋。
李怀勤的中军帐就设立在河岸不远一处高地上,四面通风,又不虞河水侵袭,大帐周遭广阔数十步,旌旗飘扬、装饰华美,俨然一座行走的宫阙一般壮观宏伟……
宇文士及由校尉引领进入大帐,便嗅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兼且帐内燃着炭盆热气滚滚,愈发将那股香气熏蒸得沁人肺腑,头脑昏昏沉沉。
抬头看去,只见一位中年袒着胸怀露出一撮胸毛,还算宽厚的躯体皮肤白皙赘肉丛生,一张方脸红润生光、酒气盈面,双臂伸展各搂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其中一人涂脂抹粉翘着兰花指将一粒葡萄塞进中年人口中。
大唐军纪森严,营中不得有女子随军,否则便是大罪,但若是弄两个千娇百媚身段窈窕但胸前平平的“兔爷”,却是无甚紧要。
据说丹阳公主的驸马、武安郡公薛万彻就爱好此道……
宇文士及上前,一揖及地:“老臣见过郡王,郡王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
李怀勤依旧大马金刀的坐着,醉醺醺的眼眸似睁似阖,目光若隐若现,将宇文士及晾在那里良久,就在一旁的校尉犹豫着是否上前提醒余下,这才吐出一口酒气,缓缓道:“你这老东西无故登门,必然没有好事,若是依着往常定要将你打出去,不过本王今日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免礼,上座。”
“多谢郡王。”
宇文士及松了口气,这位郡王性情乖戾、暴躁易怒,就连李二陛下那等雄主也颇为头疼,将其委任为统兵大将镇守郿县,实则就是将其圈禁在此,以免横生事端。
若是不给他这个郢国公、关陇领袖的面子,还真就没辙……
但这位不仅手中握着两万精兵,身份更是不同凡响,若能将其争取过来,必将震动整个关中,局势与以往大不相同。
当然,此人性格桀骜,所思所想往往异于常人,着实不好控制,所以此前并未尝试说服,现在自己走投无路,不得不迎难而上。
宇文士及踩着地上鲜红的波斯地毯,走到一旁的桉几跪坐下去,李怀勤拍拍怀中一个“兔爷”,努努嘴,那“兔爷”便起身,拿起桌桉上的金质酒壶,“莲步轻移”“鸟鸟婷婷”的走到宇文士及近前,一股熏香扑鼻而来,宇文士及抽抽鼻子,强忍着没有打出喷嚏。
“兔爷”执壶将一个大酒樽斟满,“娇声”道:“大王赐酒,郢国公,请饮。”
宇文士及看着身边桉几上那个足足半斤酒的大酒樽,心里发苦,面上却春风扑面:“谢郡王赐酒!”
端起酒樽,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