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彻是个粗中有细的,根本不是害怕关陇门阀趁他不在京中为难丹阳公主,而是担忧这位殿下独守空闺耐不住寂寞偷汉子。
毕竟,高祖皇帝生的公主就没几个端庄贞烈的,素来以作风豪放著称……
回到中军帐,房俊也有些酒意上涌,让亲兵烧了热水沐浴一番,倒在榻上便睡。清晨天尚未亮便起床,洗漱之后用了早膳,策骑带着亲兵巡营一周,然后叫开玄武门,来到内重门里太子居所,觐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刚刚用膳完毕,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坐在窗前茶几边与刘洎一边饮茶,一边商讨事宜。
房俊通禀之后入内,先向李承乾见礼,而后与刘洎相互见礼,李承乾这才说道:“二郎快快坐下,先饮一杯茶。”
见到房俊大清早的顶盔贯甲,便知其必然是刚刚巡营完毕,心中对这位肱骨之臣不因地位崇高、功勋显赫而对军务有所懈怠而感到欣慰,言语神情自然愈发和蔼。
房俊谢过,坐下之后呷了一口茶水,看了刘洎一眼,见其并无回避之意,也不以为意,便将昨夜薛万彻抵达渭水北岸之后,横渡渭水跑到右屯卫军营之事禀告一遍。
这是非常有必要的,薛万彻故意为之,不在意李勣是否对其鞭笞惩戒,但房俊身为东宫两大军方大佬之一,一举一动不知多少人看在眼里,若是趁机在太子面前搬弄是非,说他与李勣暗中有所纠葛,那就不好办了。
固然李承乾对他极为信任,他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却消耗这来之不易的信任……
果不其然,房俊说完,李承乾便看了刘洎一眼,默然不语。
刘洎略微有些尴尬,但转瞬便恢复如常,颔首道:“昨日之事,宫内多有耳闻,传来传去的有些过分,故而吾一大早赶来向殿下通禀,以免有不知底细之人跑来聒噪,污蔑越国公与英国公暗中牵扯,动摇军心。”
房俊恍然,这官迷一大早的跑到太子这边,居然不是商谈和谈事宜,而是来打小报告的……
遂皮笑肉不笑,道:“哦?那吾可要多谢刘侍中秉持公道,为吾洗脱冤屈,这满朝文武,也唯有刘侍中能够为了本官之事夙兴夜寐、茶饭不思,时时刻刻的都盯着,不忘关怀,着实用心良苦。这份情,房某人记在心里,他日必有回报。”
刘洎面色便有些难看,淡然道:“非是为了越国公这般上心,而是身为人臣之本分,职责在身,越国公不必介怀。”
吾盯着你乃是身为侍中之职责,只要你自己不做坏事不心虚,有什么好怕?
眼见两人又要掐起来,李承乾忙道:“此事孤已知晓,二郎不必在意。只不过薛万彻这般堂而皇之的渡河与你欢宴饮酒,只怕关陇那边不会以为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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