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镶金描银的玉器,平素被称为“贤王”,朝野称颂、皇室敬服,这小混账不过是一个歪嘴的瓦罐,名声糟糕性情顽劣,若是毫不避让的碰一碰,玉也得碎瓦罐也得破,可到底还是自己吃亏呀!
这混账不仅不在乎名声,就算陛下将其骂一顿,也只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冒,事后依旧我行我素,打他一顿,那也不过是令其在府中将养几日,待到伤势好转,反倒会跑来继续寻自己的晦气……
整个就是一蒸不熟煮不烂甩不掉的棒槌呀!
眼见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外围甚至已经有京兆府的衙役在疏散人群,李元景知道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吃亏,越是闹腾下去,吃亏越大,忍气吞声退避三舍,才是正途……
脸上面皮抖了抖,死死压着心底的火气,李元景点点头,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正了正梁冠,道:“原来是一场误会……这些仆人当真是笨嘴拙舌,连话都说不清楚……既然是误会,叔父自然不会与汝一般见识,此事就此作罢,速速回府去吧,莫要四处招摇,惹是生非,否则陛下责怪下来,免不了一顿鞭挞。”
行咧,您是我叔叔行不行?
我惹不起你,我躲得起……
李元景黑着脸,冲着李愔说完,便转向自己的仆人侍卫,厉声喝道:“都愣着干嘛?还嫌笑话没让人看够啊!赶紧将马车扶起来,即刻回府!”
“喏!”
一众被李愔鞭挞一圈儿的荆王府侍卫,一个个顶着一脸鞭痕,不少人血流满面,赶紧上前七手八脚将马车翻过来,一脸是血的纥干承基与薛万备一左一右,扶着李元景就待上车。
薛万彻甚至还拉着两个异族美人儿,往车上推……
“哎哎哎,且慢且慢!”
李愔策马上前,笑眯眯的对李元景说道:“叔父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李元景一愣:“何事?”
李愔一张脸顿时沉下来,挺了挺腰,使得气息更足,这才深吸口气,厉声呵斥道:“叔父是在装糊涂吗?房二郎从漠北送来两个异族美人儿,乃是送给吴王殿下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皇叔见色起意,硬生生将侄儿的女眷抢夺而去,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是要将吾李氏皇族的颜面丢尽,令天下人耻笑吗?”
身强力壮的青年,中气十足,这番话语气沉丹田舌战春雷,远远的在朱雀大街上传播开去,远近围观的百姓商贾听得清清楚楚。
一切莫名其妙还在腹诽蜀王殿下又惹祸的百姓,一听之下顿时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还真就不怪蜀王,荆王这事儿办得不地道,侍女姬妾犹如货物一般,权贵之间、好友之间相互赠送屡见不鲜,但是叔叔看上侄儿的女眷,那性质可就不同了。
有的嫌疑……
更何况还是出手强抢?
一时之间,街上百姓商贾纷纷议论不休,甚至指指点点,看向李元景的目光尽皆露出不屑之色。
李元景一张脸已经血红,羞愤欲绝,掩面上车,连声喝道:“快走,快走,将那两个女子给他,吾等快走!”
心中对李愔已然恨极!
他以为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混账不会将这等事大摇大摆的说出来,那样不仅剥了他这张老脸,也败坏了李氏皇族的名誉。
孰料这厮还真是个棒槌啊!
非但说出来了,还中气十足声震八方,唯恐天下人不知……
自己怎地就猪油蒙了心,非要将这两个惹祸的狐狸精给抢过来呢?如今可好,平素最是注重名声的他闹得名声扫地,不出意外,今日之后自己必将成为关中笑柄,仰望数年,毁于一旦。
李元景捶足顿胸,悔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