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现在的年龄,这个官职、爵位已然到头了,哪怕再有天大的功勋,也不可能继续升官进爵,反而会给皇帝一种“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困扰,大大不妥。
只需混混日子,熬熬资历,待到太子登基,一切水到渠成……
房俊赶紧点头应允。
房玄龄却在一旁蹙了蹙眉头,不悦道:“妇道人家,懂得什么道理?这等朝中之事,往后切记不可妄议!”
却是卢氏的这话,有些唐突了。
天子在位,春秋鼎盛,你却说什么等到将来太子如何如何……若是换了一个小肚鸡肠性情刻薄的皇帝,或者再过个几百年,单单这么一句,就能治一个“大不敬”的罪过,全家遭殃。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闲事在家,就不要妄议朝政,以免祸从口出,哪怕当今天子舒朗大度,不会因为私底下的几句议论便大发雷霆,可终究是要避讳一些不是?
亦算是对于皇帝的尊重。
但卢氏几时跟房玄龄讲过道理?
全天下都视男人纳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偏偏卢氏就不准房玄龄纳妾!
在这方面,卢氏完美契合“帝国主义”信封的准则,谁强势,谁就是道理!
“怎么着,难道我说的不对?咱家有你的余荫,二郎自己又有才华功勋,好生生的混日子就行了,为何非得漂洋过海的征战厮杀?再大的功勋,也没有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强!”
卢氏气势汹汹,义正辞严。
偏偏作为母亲,说出这话来完全没毛病,将房玄龄噎了个够呛……
房玄龄气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汝如蠹虫一般混吃等死?吾辈大好男儿所不齿也!”
论起吵架,卢氏还真没怕过谁,当即反唇相讥:“说得好听,你这一辈子还不就是在皇帝面前溜须拍马,将皇帝侍候的舒舒服服,便一路加官进爵?你志在四方,怎地不统兵域外,去跟卫公并肩作战,横扫突厥?你大好男儿,怎地不率军南下,与河间郡王一通平定萧铣、收服山僚?”
房玄龄怒道:“吾乃一国之宰辅,自然要坐镇中枢,从容调度,难不成你以为卫公与河间郡王之功绩,便没有吾之一份么?不然,汝以为吾这个梁国公的爵位从何而来?”
卢氏冷笑:“呵呵,自然是溜须拍马得来的,否则,为何卫公不得不困居府中自剪羽翼,河间郡王不得不吃喝玩乐自污名声,反倒是你,陛下连心爱的姬妾都舍得赐给你?”
在外人面前,卢氏自然会维护房玄龄的面子,但是在自家儿子面前,又是在教训自家儿子要懂得养精蓄锐混日子的当口,房玄龄的面子……那是个啥?
房玄龄:“……”